“……”
宮歐站在那裡,對著徐冰心他無法發火,除了壓制還是壓制,一張英俊的臉龐幾乎有點扭曲,黑眸瞪著她們兩個。
時小念看著宮歐,話是對徐冰心說的,“母親,你先去休息吧。”
“不行。”
徐冰心一向柔弱,但對自己的子女看得比命還重要。
“母親,你沒聽到麼?”時小念凝視著宮歐漆黑的雙瞳,“我是他的肉,是他的骨,你見過有人將自己拆肉卸骨的嗎?”
“……”
聞言,徐冰心反駁不出來,抬眸看著宮歐,又看看眼中只有宮歐的女兒,不禁皺了皺眉,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那我去看看小葵睡了沒有,你們聊吧。”
徐冰心終究還是鬆開時小念,站起來離開。
偌大的廳裡只剩下宮歐和時小念。
宮歐朝著時小念一步步走來,在她身旁坐下來,一張臉上沒有表情。
時小念注視著他,慢慢抬起手撫上他的臉龐,撫過他冰涼的面板,聲音沙啞,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事啦,宮歐。”
宮歐直勾勾地盯著她,手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瞳眸中映著她的臉。
“你害怕麼?”
宮歐問道,嗓音低沉。
“沒有,其實沒你說得那麼誇張,我沒有去哀求夫人,只是請他們別再傷害你而已。”時小念很想擠出一點微笑,可這一天下來,她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宮歐盯著她,“我是說,我拿刀砍向那人的時候,你怕麼?”
“……”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他,一時語塞。
“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覺得我可怕,覺得我就是個無藥可救的精神病?”宮歐問道。
事後,他才知道那只是一個在讀醫的學生,隨父親來參加生日宴會,想給時小念治傷而已。
其實他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傷人了,但周圍人的表情讓他察覺到自己不正常了。
他們看向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異類。
就像看封德弄回來的那些奇珍異獸,生怕突然會朝他們撲過去咬上一口。
“我是怕,但我不是怕那些,你知道的。”
時小念誠實地說道。
她只是怕他的病會傷害到他而已,她怕別人刺激到他,她很怕很怕。
宮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薄唇抿著,沒有說話。
“宮歐,晚點,我們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人好不好?”時小念說道,對那個讀醫的青年她有很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