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超、趙普以及李博三人驅馬上前去察看。
隨著離城愈近,田間阡陌漸次開闊,與官道的交叉口,有一大片的空地。
只見那空地之上,高覽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酣鬥正烈。
高覽實際年齡十八歲,但身體發育已趨於成年,如今束冠之後,更是與成年無異。
但那少年明顯還帶有稚氣,臉上纖毫畢現。饒是如此,其槍法勇猛無匹,高覽面對其攻勢只能招架。
不過他攻勢雖緊,卻常常顧頭不顧尾,給高覽一定得可乘之機,所以雙方你來我往,竟然一時無法分出勝負來。
“你是常山趙子龍?”崔超不欲二人再鬥下去,一個是他心腹愛將,一個是趙普侄子,準備喝止他們。
那少年挑開高覽長槍,勒馬後退丈餘,“正是,你是掌事人嗎?那我就敞開說,如今小股黃巾餘孽肆掠,向東向北,又有褚燕那夥強盜。除了我之外,無人能保證你們商旅的安全。”
褚燕是趁著黃巾之亂呼嘯山林的強盜,曾聚眾數萬人,依附過張角。黃巾軍被鎮壓之後,便躲進山林,被當地稱之為黑山軍
如今戰亂初平,地方官吏多有未到任者,由於郡縣官制處於半癱瘓狀態,地方上根本拿他毫無辦法。
至於那些小股流寇和黃巾餘孽,差不多都是些無以為生的流民為了生計不得不聚眾劫掠。
這種情況幾乎貫穿了整個東漢末年,如果崔超等人真是商旅繼續北上的話,幾乎難以生還。
趙雲在這點上倒是沒有說假話。
“你這少年,攔道搶劫還有理了。”李博微微皺眉,他當然不清楚,至少不是特別清楚冀州這個黃巾軍肆掠的重災區,情況當真是如此。
趙雲還年幼但已經英姿勃發,他挑眉道:“你當我等是賊寇麼?我乃是郡縣徵召的義兵,保護附近郡縣不被流寇襲擾。只是太守尚未上任,義兵的糧餉除了大戶們捐贈,只能靠過往商旅拿些出來。你出錢財,我等保你們過境,這不是正常買賣嗎?”
崔超看他正義凜然,所說大抵應該也是實情,而且他們不曾著官府鎧甲,如此數百人的確與結隊而行的商旅有些相似。
“既然不是劫道,那你為何與雲臺打起來了呢?”這點他有些不解。
高覽笑道:“崔公有所不知,我早年曾去他們趙氏請教槍法。與他有過一面之緣,適才不過藉機與他切磋一番。”
“那你怎不早說?害我白出一身汗,”他仔細看向高覽,“這些年登門向我趙氏請教槍法的人太多,我倒是沒認出你來。”
高覽哈哈一笑,也不生氣,他指向趙普,“我倒是無關緊要,你且看他是誰?”
“我不曉得,”趙雲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也不想結交,你們只須交了錢財,我便帶人引你們過境,路上若有損耗我等分文不取。”
他這故作老成的樣子,引得崔超等人哈哈大笑。
“這是你叔父,當年在邊郡被匈奴擄走的叔父。”崔超指著趙普信誓旦旦道。
當事人趙普反倒很是拘謹,頭都不太敢抬,畢竟他是清楚的,這叔父一丁點真的成分都沒有。
完全是一廂情願。
更重要的是,趙雲有沒有叔父都是問題,何況是匈奴擄走的叔父。
趙雲自然也不信,但巧合的是他的父兄早年的確被匈奴擄走了。
“我父親說我叔父十二歲就被擄走,恐怕有死無生,你們休要唬我。”他狐疑地看向趙普,“你若是能說出我叔父姓名來,那我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