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凜冬將至,各縣鄉須得預備過冬的餘糧以及為數不少的鄉勇,以應對突發的情況。
突發情況包括流寇劫掠,以及無法生存的百姓不得已搶糧。
先不說夏季倉促種植的糧食穀物,由於生長週期不夠長,導致並不能完全成熟而導致的產量低。
單說安民分地,施糧耕種,就算當時的盧植等上下官員都盡了力,也是無法照顧到所有百姓的。
因為時間倉促、地域遼闊和人手不足等原因根本是人力所無法克服的。
再者,流民之所以稱之為流民,就在於他們背井離鄉逃難,是在流動的,後來聽聞冀州安撫流民施予耕地,又有新的流民湧入。
而那個時候盧植班師回朝,崔超也不宜留在冀州,回鄉等封去了。
這些人就成最大的不安定因素。那個年代冬天是很容易死人的,而且是大批次。
趙普想到這裡是有些慚愧的,“趙普有負所託,心中著實愧疚。”
“罷了,”崔超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不料他這麼有思想覺悟,“以後每天來履行職責就行了。”
他遞給趙普一封信又道:“這是州平的來信,他得到盧將軍要來冀州做州牧的一些訊息。”
這點讓趙普有些意外,歷史上盧植被左豐誣陷後下了大獄,判處減死刑一等,也就是後世的無期徒刑。
最後攻破廣宗殺死張梁的是皇甫嵩,此人被後世譽為漢末第一名將不計三國),這點是名不虛傳的。
後來也是他做了冀州牧。
但此番盧植不曾入獄,親自帶軍平定了冀州幽州境內的叛亂。所以朝廷怎麼封賞三大功臣,趙普是吃不準的。
但是無論是誰當州牧,在當時看都是大事。
這裡簡單說一下州郡之間的關係。
漢武帝劃分天下十三州之後,設立了州刺史這一官制,但是州刺史俸祿只有秩六百石,遠比不得太守秩兩千石。
刺史主要行使的是監察職責,並無地方實權,到了靈帝年間刺史的職權有所加大,但仍無郡縣的實權,只是京師監察制約地方的一種手段。
但是州牧就不一樣了,州牧秩兩千石,有固定的駐地和官屬,糾劾所部太守縣令可以直接罷免之。手握地方軍事行政大權,位高權重。
州牧這種比後世唐朝節度使職權還要大的地方軍政長官只在前漢末後漢初出現過,隨後就被廢除,再改刺史。
盧植這個冀州牧是一百多年來第一位州牧。
崔超以為這是一件好事,擁兵自重的事,不會發生在盧植身上,他身上的職權越大,對於冀州反而更好。
冀州領九郡,這九郡百姓起碼暫時可免受酷吏豪強剝削了。
趙普卻知道,盧植這個州牧是做不長的。他等同本該坐這個位置的皇甫嵩,救火而已。
朝廷以為此地受黃巾之亂影響最嚴重,需要一個有威望的官員治理一番,一來安撫民心,二來壓制黃巾餘孽。
盧植無疑最合適,海內名士,平叛功臣,威德著於四海。
只是時間一過,很快會撤州牧,把盧植調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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