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泉瞳玥自是不知,原來被白剎軍生擒的劉偲,已經被救了出來:
那日被關在地牢裡頭的劉偲,因著得了鶻鷹送來的一截鐵管,趁看守人不備,他以兩指夾住鐵管,狠狠地刺入自個兒的手腕裡,鐵管將鎖住真氣的蝕骨釘稍稍移開半寸,雖然從外表看去,沒得什麼旁的改變,實際上已經有一縷真氣開始緩緩在周身遊走了。
劉偲用內力震斷了鐵鏈,再如法炮製的將另外一隻手,以及雙腿上的蝕骨釘也統統移了位,其後這廝依舊佯裝一副虛弱不堪的模樣,暗自等待著功力恢復。
因著劉偲體質異於常人,不過短短數日,他的功力已恢復了七八層。
像劉偲這樣的機關高手,區區一個地牢又如何能關的住他?饒是那些個神偷大盜,解鎖的功夫只怕也沒得他那般精湛,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劉偲趁著看守的人打盹,自行鬆了鐵鏈,開了牢門,悄悄地溜出地牢,將這冰封國第一大城——烏金城,逛了個通遍。
深夜裡,這廝一刻不閒地將烏金城的宮殿、城防、屯兵駐地、糧草倉庫『摸』了個一清二楚。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又自己將自己鎖回牢裡呼呼大睡。後來殺手們又將他換到懸崖高塔上鎖著,可劉偲又將這高塔上下逛了個通透,甚至連逃生的暗門都被他一一尋獲。後來旈臣、覃舟一行人裡應外合,將劉偲帶出了冰封大國自不提。
劉偲因著先前被那蝕骨釘折磨的時間長了,雖然內力與經脈都已復原,可骨頭上被釘了骨釘哪是那樣容易恢復的?雖然修養了好些日子了,可他走路仍然微微跛腳,雙手也不太能使的上力氣。
如今日光城的街頭巷尾,家家戶戶門扉緊閉,道路上,不見一個老弱『婦』孺,稍作留意,就能發現這街上偶有行走的人,都是步伐矯健,目光如炬的練家子,卻是喬裝打扮的鏡北將士們在巡視。
紫東樓裡
卻說今日鏡北第一酒樓紫東樓裡頭喝酒吃菜的客人,統統被趕了個精光,你道是為何?原來是一幫子身著冑甲的軍爺霸佔了場地。
二樓每張桌子上都放了銅爐熱碳,爐子上頭分別又架了個湯鍋,自不必說,這熱鍋裡的湯,自然是鮮美濃郁,香氣四溢,小二再又端上來幾盆子片的極薄的羊肉,佐以鹹辣適宜的蘸醬,看的人是口舌生津,食慾大開。
百十來個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正坐在桌前哄搶著湯鍋裡頭的羊肉,樓下卻有一道頎長的身影與一道纖細的麗影,冒著奇寒刺骨的風雪,出現在紫東樓下。
自不必說,這樓下的兩道身影,自是在城門前相遇的覃舟與泉瞳玥。
覃舟衝泉瞳玥溫和地笑了笑:“你不必跟著,我怕樓上那幫子正在用飯的老痞子嚇到你,我去叫阿偲下來,泉姑娘稍等。”
泉瞳玥和婉地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站在房簷下候著。此時她的心情也是分外忐忑,她不知道……等會子見到了子傾,會是怎樣的光景?
是勃然大怒?還是喜上眉梢?是恨她入骨,還是平靜以對呢?泉瞳玥想著想著,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來。
這時,站在大廳裡頭的掌櫃,見簷下的女子全身上下雖然捂的嚴嚴實實,可那姿容秀麗的輪廓,通身秀雅嫻靜的氣質,實在令人禁不住浮想聯翩:掩在這布巾之後的容貌,該是何等的花容月貌?
掌櫃的這般想著,不由自主地走到簷下,十分客氣的對泉瞳玥說道:“這位姑娘,外頭風大雪大,還請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泉瞳玥本就緊張忐忑,聽到掌櫃的好意邀請,卻是婉拒道:“多謝掌櫃的一番好意,我就站在這兒等他吧。”
那聲音,好似黃鶯出谷一般,婉轉動聽,又好似泠泠泉水,甘甜柔和,直教人骨頭都酥了去。
原本坐在樓上同兄弟們喝酒吃肉,互相打鬧的劉偲,在聽到這涓涓清心的聲音後,當即身形一頓,霍地站起身來,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隱隱約約的期待著……
眾兄弟見劉偲突然立起,紛紛詫異的抬眼瞧他。可他卻又自嘲一笑,拿起桌上的酒罈子就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呵,怎麼可能是她?
三年了,起初那難以忍受的心悸,現如今幾乎已經慢慢平復了,甚至在夢裡,泉瞳玥的身影也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劉偲有些恍惚,樓下這娓娓動聽的聲音,委實像是她,可他心裡十分明白,她躲自己都來不及,又怎可能是她?
可是……
這聲音實在是太像太像她了——
劉偲微微跛著腳走到窗邊,他終究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忍不住想看看,樓下這說話之人究竟是誰?
劉偲推開扇窗的瞬間,覃舟正走上樓來。
溫暖的屋內,突然被灌進了冷風,七風因著常年待在氣候宜人的西域諸國,卻是有些不習慣的,他皺著眉頭,正想訓斥劉偲兩句。
在大家詫異的眼神中,劉偲好似疾風一般,自視窗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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