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當洛月從睡夢中漸漸甦醒、意識漸漸清醒的時候,她還沒睜開眼睛,腦海裡第一個想法就是——睡得好舒服。
或許對一般人而言,這種體驗是非常平凡、普通、不值一提的,不值一提到讓人都不太會去在意。
但對洛月而言,這種感覺已經喪失了太久,以至於突然出現都讓她有些錯愕。
沒錯,她已經很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不是因為周圍環境吵鬧,也不是因為床、被褥這些硬體不好,更不是因為她不能有充足的睡眠。而是因為……她的心,一直像擰到最緊、快要崩掉的琴絃一樣,緊繃著,哪
怕是睡夢中都不可能完全放鬆。
而且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過去的幾年裡,她每天每夜,每分每秒,都出於這種緊繃的狀態中。她無法放鬆,也不想去放鬆。因為一旦放鬆,她可能就做得不夠多、不夠好,公司業績可能就達不到令人滿意的程度,或許她就可能被父親更堅決地逼著嫁給那些自己絕
對不願意嫁的人。
在這樣莫大而持久的壓力之下,一般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了,可她承受了下來,而且一直堅持了下去。
但也正因為此,她也再不可能放鬆下來,她只願意用冰冷、用平靜的表情示人,也就漸漸變成了所有人眼裡的冰山美人。
而此刻……
面對著久違的安眠,她錯愕了足足有數秒的時間。
她睜開眼睛,第一個感受到的也不是畫面,而是從不遠處的落地窗透進來的明媚陽光。
這陽光明媚,還帶著一些熾熱,顯然不是朝陽應有的樣子。
一感受到這陽光,洛月心裡就咯噔一下——這時間不對啊,難道……我睡過了?我,洛月,堂堂總裁,居然平白無故地睡過了、遲到了?
這種事情在她身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也不應該發生的。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準備起身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去洗漱。
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時候,她才忽然發現,有什麼東西正纏在自己的身上,讓她不能輕鬆地起來。
她低頭一看……
是一雙手臂。
還是……男人的手臂。
她微微一怔,轉頭一看,一下子懵了。
一些因為睡夢而暫時忘卻的東西,此刻一股腦地全部用現在她的大腦裡。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睡過頭,並不是平白無故了!“你!你你你!哦對了,我的天啊……你這個畜生,禽獸,變態,色情狂!你居然真的……真的賴在我……我這裡……睡了一晚上?你要不要臉啊!”洛月一下子驚慌失措,
反應十分激烈。
而另一邊……
還抱著洛月腰肢的楊天,當然是早就醒了。
他健康的生物鐘本身就決定了他很少會睡懶床,除非前夜在某些愛做的運動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
而這次,他啥也沒做,當然也不會睡過頭了。
他早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