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錘面紅耳赤地說:“她、她不講道理!”
顧盼說:“潘師傅當然有不對的地方,我等會批評她。但是,你就有道理了?你做了沒臉沒皮的事情也就算了,還鬧得滿世界都知道。你不要臉,可你還有兒子,還有孫子。不錯,你退休了,兒子出門了。可是,你兒媳還住在廠裡,孫子還在讀書。你這麼為老不尊,你也不想想看,在孩子們眼中,你成什麼樣了?”
“我,我——”
“李師傅,快回去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的!”顧盼嫌棄地說。
“唉!”李師傅一跺腳,轉身離開了。
顧盼說:“都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見了顧盼這麼說,都有些意猶未盡的離開了。
“潘師傅!”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顧盼喊道。
潘景君剛才還趾高氣揚的,此時垂下頭,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你很需要錢,是嗎?”顧盼柔聲問道。
潘景君一臉羞赧:“我家老楊一天到晚,煙不離手,酒不離口。現在半身不遂,還是這樣,你要是不給,他逮著機會,就揪著我的頭髮,把我往死裡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顧盼也聽說過這些事情,只是沒想到這麼嚴重,她知道楊師傅病休在家,後來是楊千帆頂職了,兩個人都有收入,日子應該還行,怎麼會這樣?於是,顧盼問道:“楊師傅怎麼這樣?他不是也有退休金麼?”
“他呀,這幾個錢怎麼夠?一天三包煙,兩瓶酒。怎麼不喝死他!他說,他一輩子毀在我手裡了,為我遮醜,為我養兒子,抽點菸,喝點酒,怎麼就不行了?”
“楊千帆就不管?”顧盼聽說楊千帆很有錢的,在外面很風光。
潘景君說:“這老楊頭不待見他,小時候,喝多了黃湯,就罵他雜種,就打他,往死裡打,攔都攔不住。千帆跟他爹不親,頂職後,千帆就搬出去住,再也沒有回來過。”
顧盼嘆了口氣:“這樣啊!潘師傅,你別做這樣的事情了,楊千帆也是要面子的人,他知道了,不是越發不願意回來了?”
潘景君抽泣著說:“誰願意啊,我不是沒辦法嘛!”
顧盼想了想,說:“這樣,這幾天你在車間練一練,我讓你轉崗擋車,每個月可以多拿點,有空我就過來幫幫你!另外,改天我去勸勸楊師傅。”
潘景君千恩萬謝地走了。
第二天上班,車間裡三三兩兩,都在議論昨天發生的事情,潘景君走到哪裡,哪裡就指指點點的,一點都不迴避,臉上露出神秘的笑意。
潘景君不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笑話自己,她還是做著自己的工作,拿著笤帚,默默清掃機車,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內心波瀾起伏。
中午,吃完午飯,大家每天都在這個時候來到盥洗室,洗碗、洗臉,順便上個廁所。胡四姑摘下手腕上的手錶,擔心打溼了,放在水龍頭上的窗臺上。
傅紅雨見了,拿起來,愛不釋手:“喲,好漂亮!四姐,這表多少錢呀!”
“一百八。”
楊雪說:“這麼便宜?哪兒買的?我也想買一塊!我表妹結婚,她男朋友給她買了一塊,四百二呢!”
胡四姑高興地說:“是嗎?這麼貴?”
傅紅雨說:“這是別人送你吧?怎麼自己都不曉得價錢呢?”
“哪裡,我哪有這本事!我家老方買的,他花錢怕我說他,哄我呢!”胡四姑看著潘景君過來了,指著她說,“昨天的事情你們聽說了麼?可有意思呢!”
張暖玉住得遠,沒聽說過這件事,這時湊過來:“麼事?給我說說!”
“有個典故,知道手扶拖拉機是什麼意思不?”胡四姑故作神秘地問道。
張暖玉大惑不解:“這有啥意思?喂喂,別走,四姐,快告訴我!”
“我上個廁所,你問別人去!”胡四姑指指潘景君,故意賣關子。
“紅雨,紅雨,這是啥典故?”張暖玉跟潘景君不熟,纏著傅紅雨問。
“來來,胖丫,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張暖玉一邊聽,臉一點點漲紅了:“你這個死鬼,這樣的話虧你想得出來!”
傅紅雨說:“哎呀,胖丫不害羞了!都奶娃了,還像個大姑娘!哎呀喂,別冤枉我,這葷話我哪裡想的出來,喏,喏——”
她努努嘴,朝向潘景君正急匆匆離去的背影。
胡四姑從廁所出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向窗臺:“咦,我的手錶呢?你們誰見了我的手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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