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帆睡眼惺忪地伸手抓起電話,也不管打電話的是誰,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憤怒,一下子迸發出來:“深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好了,帆哥,不好了!”
楊千帆聽出這是黃元進的聲音,那種驚慌失措的語氣,讓楊千帆十分不滿:“號喪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遇事要穩得住神,不要一驚一乍的!”
“杜威折了!全折了!”
“誰幹的?”給別人找茬,結果自己全折了!楊千帆倒吸了一口涼氣。
“穿的是保安服,應該是千紫廠!帆哥,他們有準備,先用一幫娘們在燒烤攤上釣魚,等杜威上去了,保衛科的人抄了他們的後路!”
這時候,夏語冰也坐不住,她披上衣服起來,楊千帆心裡煩悶,兩根指頭比劃了一下,她會意,點燃一支菸,放到楊千帆嘴裡。
楊千帆狠狠地吸了一口,噴出一口煙,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現在杜威他們關在哪裡?”
“還在千紫廠,看樣子,他們準備送到派出所去!帆哥,你得快點想個辦法!”
“不要慌,你先盯著,我馬上過來!”
“啪”,楊千帆壓下電話,像一個困獸在房間轉來轉去,氣呼呼的喘著粗氣。
“別急,遇事要有靜氣。”
夏語冰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菸,悠悠的說道:“我勸過你,別惹顧盼。這個人表面上軟軟糯糯的,實際上外軟內剛,是個認死理的主!”
楊千帆怒道:“你說得輕巧,髮廊封了,挖沙船扣了,手頭能來錢的,就剩下歌舞廳了。不找點錢,這個年怎麼過?你別看手下的這幫人,在我面前一個個搖頭晃腦的,那都是用錢喂出來的,沒錢沒女人,這些傢伙還會跟著我?手下沒人,拿什麼去撈錢?拿什麼跟黑皮鬥?”
夏語冰吐出一個菸圈,現在,她也不是一抽菸就咳嗽的小女孩了!她抱怨說:“有錢,也要有命花。都什麼時候了,還四面樹敵,你這是嫌命長麼?”
楊千帆顯然沒有聽進去,他揮動拳頭,咬著嘴唇說:“顧盼算什麼!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陰溝還翻船不成?顧盼不給我活路,我就要她好看!”
“你打算怎麼辦?”
“這幫人要救出來,進了派出所,他們可管不住那張嘴,不出半天,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就全給抖落出來了!”
夏語冰沉默了一會,點頭說:“只好如此了!不過,你這次還是不要出面,給自己留條退路,免得被人算計了!”
楊千帆點點頭。
現在是凌晨一點多,紅袖歌舞廳依然傳來有節奏的重低音,門口閃爍五顏六色的霓虹燈。
手頭就只剩下歌舞廳看場子的一幫人了。
楊千帆和夏語冰一起走上臺階,看門的小弟吃了一驚:“帆哥、大嫂,你們怎麼這個點來了?”
“把兄弟們都叫上,今晚跟老子幹一票!”
“是,帆哥!”
楊千帆和夏語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抽著煙等候,一會兒,一隊人馬衣冠不整的站在面前。
“杜威被千紫廠扣了!戴上頭套,拿著傢伙,跟我搶人去!”
“媽的,膽兒也太肥了,居然敢抓我們的人!”一幫小弟憤怒地吼叫。
“幾個下崗工人罷了,等會交手,大家別慫啊!這個廠子今年賺了不少錢,把他們整趴下了,我們就能過個肥年了!”
“帆哥放心,我們跟著帆哥,等著吃香的喝辣的!”
一幫人拿著鋼管、鐵棒,戴著頭套,嗷嗷叫著,魚貫從紅袖歌舞廳大門出來。
此時,正是深夜,街道上沒有行人了,只有昏暗的路燈,映照出幾個晃動的人影,如鬼魅一般。幾隻流浪狗一見就逃開了,居然沒有發出一聲狗吠。
楊千帆離開紅袖歌舞廳不久,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帶著兩個皮夾克走上臺階,進入紅袖歌舞廳。
楊千帆的大本營在紅袖歌舞廳,這個情況,古朗打聽清楚了,他早就安排人在歌舞廳門口蹲守,他們一出動,這邊古朗就得到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