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地區日落通常是在晚上的九十點,所以等劇組一行人轉機到龜茲時,天還是亮的。
五月回暖天氣下的龜茲,晚風中還帶著絲絲涼意。
那比黃金還珍貴的沙子,在夕陽下閃著亮光,戈壁的顏色也是一種極其歡喜的金色和紅棕。
如此壯麗的景色,陸歸途卻沒什麼心情去看,她覺得腦袋有點疼。
可能是連續轉機加上馬不停蹄的跋涉,讓她染上一絲疲憊。
劇組的大巴車排了兩輛,就算如此,行李還是多的不夠拉。
幾乎是人一車,行李一車。
被邀請的幾個明星嘉賓全都拉下了臉,這樣的待遇簡直是不能再差!
當初衝著這個真人秀來就是因為它是榮氏集團投資的,
想著榮氏集團資金雄厚,待遇什麼的也不會太差。
沒想到,不光來到了這種窮鄉僻壤,還坐在擠成一團毫無優待的交通工具中,擱誰誰心裡好受?
當然,除了像陸歸途他們這種沒有怎麼享受過前呼後擁的人,覺得有個地方坐就已經是天堂,更別說還一日三餐的管著。
矛盾之下,第一個罷工的就是俞弘,他敷著面膜嚷嚷道“叫我來這鬼地方,我就反對,空氣乾燥的我的臉都起皮了!我不管,今天不給我安排一輛房車,這個真人秀的節目拍攝我就退出!”
導演手中拿著一張地圖正在仔細檢視勾畫,他對俞弘的嚷嚷根本不予理睬。
這種忽視的態度讓俞弘瞬間就炸了毛“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就是這個態度。”導演嘴裡叼著一根香菸斜靠在大開的車門上“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就走。”
面對導演猶如變了一個人的態度,俞弘心裡又是疑問又是急,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導,怎麼了?”俞弘和導演的對話絲毫沒有避著其他人,所以作為老好人的威力士連忙出來打圓場。
楊導扶了扶他臉上略大的黑墨鏡,聲音拖得老長“所有人,都下車。”
大巴車橫停在荒無人煙的戈壁公路上,四處不著村也不著店。
如果說真的就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我說,所有人,都下車。”楊導嘴裡叼著香菸,語氣平緩,沒有絲毫的情緒在裡頭,似乎就像在說一句尋常的話語一般。
葉詩雨第一個忍不住,她從車上探出頭“楊導,外面冷的很,有什麼話不能上車說?”
陳燕歸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下車再說。
戈壁沙漠上颳起了一陣風,卷著沙子細密的撲到人的臉上,車上下來的人,全都沉著一張臉。
任誰在經歷長途跋涉後突然遇到導演在半路變卦的事,心裡都是膈應的很。
楊導還是保持著斜靠在車門上的姿勢。
他手上的煙燒到了菸屁股,他隨手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了兩下才緩緩道“都下來了沒。”
這種緩慢的語調帶著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
可是陸歸途越看他越覺得熟悉,這個楊導她是在哪裡見過?
面對陸歸途探究的眼神,楊導嘴巴勾起來一笑,他環顧四周後,才滿意的摘下臉上的黑墨鏡“許久未見,諸位還好。”
顯然他這句話是對著陸歸途和陳燕歸說的。
“嚇!”陳燕歸驚撥出來“聖清道友......怎麼,怎麼是你?”
隨著陳燕歸叫出楊導的名字,陸歸途才反應上來,這不就是特協冶城轄區的聖清道友!
“你.....怎麼在這裡?”難道這事也是特協要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