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繞孤島的雪雨
飄飄灑灑誰來停
摘取一顆海上星
陪我整夜不孤寂
......”
趙鍾明穿行在無人踏足的叢林深處,厚重的腐殖堆隨著一深一淺的腳印深陷下去,他身上的唯一能發出聲音的復讀機在一遍又一遍的唱他錄下的歌。
磁帶刺啦刺啦的雜音在寂靜的林子裡顯得非常突出。
他將手繪地圖展開,望向前方被蔥綠籠罩的一片石林。
這片石林就像是突然出現一樣,它們藏在灌木和雜草之中,身上也覆滿青苔之類的地衣,這些偽裝色使得它們藏得很好,幾乎很難被人發現。
但是卻逃不過趙鍾明的眼睛,他之前聽人說在雪原裡走久了就會得雪盲症,事實上他自己也親身體驗過雪盲症,瞬間的失明,玫紅色和肉色接踵而來,眼睛疼得像有人往裡面撒石灰一般,那種酸爽的感覺至今無法忘記。
不過,如今的情況也差不多了,無邊無際的綠色,突然出現一抹哪怕是一丁點別的顏色,他都能敏銳的察覺到。
趙鍾明用手中的登山棍硬是撥出一條道,他往石林方向靠近。
石林的石柱遠看很矮,似乎只有半人高,但等真的到了附近就會發現其石林非常高,足有一個成年男人的高度。
而且當走進時就會發現這些哪裡是什麼石柱!分明是石人!還是斷了胳膊的石人!
趙鍾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登山棍掀開覆蓋在石人身上的藤蔓,他一邊掀一邊往後退,生怕裡面竄出個什麼東西。
被挑開藤蔓的石人,裸露出灰白的顏色,石人身上的線條流暢,形態舒展,當初雕刻之人一定是個技藝高超的老師傅。
隨著藤蔓和其上覆蓋的地衣被趙鍾明緩緩清理乾淨,一尊身穿甲衣的石人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當初雕刻它的師傅估計用的是寫實手法,歷經時間的洗禮,也還是能一窺當年的樣子。
就算趙鍾明的地圖上有標註過這樣一座石林,但他依舊緊張的滿頭大汗,因為這些石人實在是太逼真,隔得距離很近,也覺得十分駭人,更別講這樣密密麻麻的一片石人展現在眼前。
其場面足夠讓人震撼。
趙鍾明心有餘悸的清理著石人中間的藤蔓,企圖整出一條道,有些石人破碎坍塌,也有少部分傾斜,具體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撥動雜草時,趙鍾明頓住了,他手下似乎掃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一路走來,精神本來就處於高度緊張的趙鍾明,突然觸到這樣一個東西,他呆住了,一時間腿就像灌了鉛紮在地上不能挪動,只覺得心臟砰砰狂跳,渾身僵住。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紅跡只逼他面門,趙鍾明駭然,他想要往後彎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然而想象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一張放大的臉赫然出現在他面前,那是一張屬於少女的臉,明豔不可方物。
“噗。”少女向後退了一步笑出聲來:“呆子。”
她手中輕巧的攥著一條全身通紅的蛇,似玩弄般將蛇尾纏繞在手腕之上,紅白之間的對比,襯的她的面板彷彿白了一寸。
“你...你什麼人?”趙鍾明深吸一口氣道,這荒山野嶺的哪裡來的少女?
還不會是美女蛇?
少女向前走了兩步,銀鈴窸窣的響了起來,趙鍾明順著聲音看去,發現她沒有穿鞋,赤腳站在積滿樹葉的地上。
少女轉著蛇反問道:“那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