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澤端起茶杯湊到鼻下聞了又聞,茶香的餘味還未散盡,入鼻甘甜醇香。
“翡君泡茶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屍澤放下手中的茶杯。
兩個人相顧無言。
時間在他們的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他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翡君問道。
“前些日子。”屍澤將手中茶杯裡已經冷掉的茶水倒盡,盯著窗外被風吹散的白雲道:“沒曾想,這個世道居然已經變了天。”
屍澤的感嘆很短暫,他不是一個固步自封的人,新的事物並不難接受。
“是啊,這個世道已經變了。”翡君附和道:“變得更好了。”
就像他從未想過人能夠飛翔在天空之中,日行萬里,也沒有想過有手機這種強大的通訊裝置。
屍澤沉默了,對於翡君來說,他們妖壽命長,百年過去,老友都在身邊,只不過是換了世道,誰當皇帝還是沒有皇帝,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屍澤不一樣,他的親朋好友甚至摯愛都是普通人,不過百年,皆成黃土,活著於他來說不是上天的恩賜,反而像懲罰。
“你要是覺得呆在這裡不自在,可以和我回帝都,回冶城也可以,那裡有一些你認識的大前輩,一起敘敘舊,過過日子都是可以的。”翡君抬眉道:“我的後輩也會像孝順我一樣孝順你。”
屍澤搖頭,他拒絕了翡君。
他自己似乎有了其他打算。
“你見過白月明?”屍澤問道。
“提他幹嘛。”翡君表情有些不情願,他對白月明的印象實在是太差:“當初他惹得事情還嫌不夠大嗎?”
“我不怪他。”屍澤的表情很平靜。
當年經歷過圍剿白月明的人都以為屍澤和白月明兩個人之間有仇,或者積怨已久。
但作為當事人,屍澤並不覺得他和白月明之間有仇。
充其量就是兩個站在不同立場對立面的人,為了自己的所堅持的信念拋頭顱灑熱血,為敵也在所不辭。
但說句實話,他真的很欣賞白月明,白月明做事幹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就算到了最後都要將那些人再算計一圈。
碩大一個玄門,百年間,一個白月明,到現在都無人能降住他。
“我不管你,但作為好朋友的我要提醒你,百年前你鬥不過白月明,百年後你更別想。”翡君一甩袖子,將臉扳平道:“他現在頻繁的活動,恐怕是和那件事情有關。”
屍澤沉思,當年圍剿白月明的時候,就傳聞他逆天而行,以邪術求長生。
那時玄門上下傳的沸沸揚揚,他也信以為真,於是就有了圍剿白月明的行動。
直到他以肉身做陣眼封印白月明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魂魄無法兵解,被困於那具已死的身體裡隨著時間的消失而變得渾噩。
他才想明白以前自己從未想明白的事情。
終究還是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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