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是怎麼在那樣的情況下活下來的?這讓陸歸途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看著齊沉斷氣,看著他跌進懸崖下的反應堆裡。
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陸歸途從草灘裡爬了出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濡溼一大片,看上去狼狽不堪,比起衣服的狼狽,她的心情才叫真正的狼狽。
即使真相已經擺在陸歸途的眼前,她還是在想,或許齊沉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去騙她,才去裝死。
可,她說服不了自己去相信這個牽強的理由。
欺騙就是欺騙,沒有為什麼。
陸歸途背對著屍澤,她的肩膀輕微聳動。
冰涼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有時候背叛最難讓人接受。
陸歸途開口道:“我曾想過,他會是我一生最感激的人,數十年的陪伴鼓舞......我敬他愛他,從未說過一個不字,可他.......”就是這麼對我。
她的聲音裡夾雜著了哭腔,這樣的結果讓她難以接受。
數十年啊!數十年...
屍澤抱臂,他沉默不語。
畢竟同門之間的兄弟閻牆他見多了,世上像白月明那麼傻得人實在是太少了。
陸歸途哭夠了,她擦乾眼淚。
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齊沉說的沒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陪你走到最後。
“你也別太傷心。”屍澤語氣平淡道:“他不可能為騙你一裝就是十來年,其中多少是有些真心的。”
聽了屍澤的話,陸歸途覺得豁然開朗了一點,她也不全是不幸。
可後面屍澤的話就像把刀,扎的陸歸途的心千瘡百孔。
“因為你不值得他撒那麼大的謊。”
一句不值得,否定了之前的所有。
“哭夠了,我們繼續趕路。”屍澤無情道:“再浪費時間,我不確定趕天亮前是否能走出這片紅草灘。”
......
相比邊遠地區的安定,帝都已經亂了套。
玄門和官家之間的區域性衝突已經蔓延至明面上。
先是shaitaan湖事件,又是即將迎來的節日慶典以及不允許妖修在節日慶典出門的條例頒佈。
特協中央大樓·會議室
“霍組長,許久未見。”張炎將西裝襯衣上的扣子解開一顆,很少穿西裝的他有些不太習慣。
“張組長,幸會幸會。”霍超一身黑底鳳凰花暗紋旗袍,高叉,露腿,她腳上的高跟鞋足有十厘米高,氣勢非常足:“你的人在雷州玩的可開心?”
“承蒙霍組長‘照顧’,玩的都很盡興。”張炎皮笑肉不笑。
他拉開身前的椅子落座。
今天這場會議應該是他加入特協後參加過最高規格的會議,為此他特地穿了正式的西裝。
…
一組組長如今是月霜當年的助手席顒,他一改往日做派,將長長的頭髮高高的紮在頭頂,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女氣也少了幾分,
席顒拱手遙遙對張炎行禮,從輩分上來說白月明是他的前輩,但是從職位上來說他們平級,席顒行的是晚輩禮,以示對賽閻王的尊重。
“嗤。”霍超冷笑一聲,她扭過頭不去看這兩個人。
陸陸續續不斷有人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