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瘀之症啊!”玉姑姑放下心來,但是想了一下又道,“血瘀之症也不能小瞧,得好生調理。”
大夫道:“那是當然的!”
慶王聽到大夫這樣說,也緩緩放下心來。他坐在床前,看著太妃灰朦的眸子,問道:“母妃,能聽到孩兒說話嗎?”
太妃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虛弱地道:“為娘……沒事!”
“母妃,好好休息,孩兒在這裡守著你。”慶王輕聲道。
“不……”太妃艱難地說著話,玉姑姑連忙道:“不許說話,閉嘴好好休息。”
太妃笑了一下,看著玉姑姑,眸子裡有太多依戀和不捨,她巍巍伸手摸著玉姑姑的手,對著她笑了一下。玉姑姑的眼立刻紅了起來,“你下回再敢嚇我,我就先嚇死過去。讓你這老不死以後孤獨一人。”
太妃眸子裡閃過一絲責怪,像是在埋怨她胡亂說話。
玉姑姑打發慶王離去,慶王哪裡肯走,奈何玉姑姑說她要陪著太妃睡覺,不許他陪著,慶王只得聽話離去。
玉姑姑坐在床邊,問道:“方才,十八是救你還是害你?”
太妃疑惑地問道:“什麼?”
“我是問方才你在剛昏迷的時候,十八解開你的衣裳,為你按揉心臟,到底是救你還是要害你?你自己沒感覺嗎?”玉姑姑嚴肅地問道。
太妃還是那副神情,道:“不……知道啊,但是,十八……不會害我。”
玉姑姑鬆了一口氣,道:“我就是等你這句話,我也相信她,方才你昏倒在地上,她很擔心,那種擔心騙不了人。”
“嗯!”太妃微微一笑,拉著玉姑姑的手不放。
玉姑姑反握著她,有些感觸也帶著幾分正經地道:“小姐,你我雖說主僕,但是這些年情同姐妹,也風雨同路了這些年。你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給我撐下去,你不能丟下玉兒一個人,你走了,玉兒也絕不獨活。”
太妃眸光裡泛著淚水,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毛樂言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去,雙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冷風嗖嗖,刮面而來。
漆黑中,寬敞的大街一個人也沒有,偶馬車嗒嗒經過,揚起一路塵埃,轉眼便沒入尋常百姓家。
一絲不尋常的風聲在她身後掠起,她整個人御風而起,如同鷂子沖天一邊,在空中轉身,嘴裡默唸咒語,驅魔劍在她手心形成,她長髮飄散,衣袂飄飛,臨風看著身後偷襲的人,七個黑衣人形成七星陣,手持長劍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毛樂言忽然想起那日的黑衣人,這七個黑衣人和那日的黑衣人會否是同夥?她朗聲問道:“何必藏頭露尾?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黑衣人不語,七人快速交換了位置,七把劍噹噹作響,交織成一朵蓮花般的旋風,其中一個黑衣人忽地衝天而起,腳下踩著另外六人的劍,手持長劍直往毛樂言刺去。
毛樂言冷笑一聲,心道:你若是用其他功夫對我,我或許只能閃避,你用七星陣,豈不是正中我的下懷?
毛樂言驅魔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身形快如閃電,用驅魔劍硬生生削斷黑衣人的長劍,劍氣凌人,直接把黑衣人彈出去,黑衣人身子仿若敗絮一般,飛出幾丈遠,撞落在牌坊上,再落下的時候,已經動彈不得。
其餘六名黑衣人微微一怔,飛身散去。
毛樂言落地,冷風吹起她的衣衫,她一步步走向那黑衣人,黑衣人雙眼緊閉,頭和臉被黑布矇住,他的黨羽大概以為他必死無疑,所以連他的屍首都沒有帶走。
毛樂言掀開他的黑布,黑布之下,是一張平淡無奇的青年男子的面孔,他臉色灰白,雙眼緊閉,他的氣門被封住,毛樂言用劍挑開他的虎口穴位,他便緩緩轉醒。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把沉黑的劍,他一愣,死死地盯著毛樂言。
毛樂言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我?”
黑衣人閉上雙眼,彷彿聽不到毛樂言的問話。
“你不說的話,我就帶你去見官。”毛樂言淡淡地道。
黑衣人卻還是緊閉著雙眼不答話,毛樂言道:“起來,跟我去見官。”
黑衣人雙唇微微一動,便見他的嘴角流出一絲黑血,毛樂言一愣,連忙俯下身子捏開他的嘴巴,他卻死死地咬住嘴唇,最後,雙眼睜開,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臉色漸漸轉黑,只一會,便斷氣了。
毛樂言放開他,心中有些不好受,這人雖說不是她殺的,但是到底因她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