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聽見江靳硯這番話，再聯想從前林今一臉驕傲向他炫耀的樣子，路未易深覺自己孤陋寡聞。

他開啟電腦瀏覽器，輸入“顧沫沫”、“醫生”兩個詞條。

五分鐘後，路未易抬起滿是震驚的一張臉。

……

江靳硯回到車廂，時間不過過去十幾分鍾。

他神色看不出異樣，很快開車到了江家。

江南青和江老太爺自然是覺得苦等，兩人見了車開進來立時便起身，江南青攙著老太爺，到了車道旁。

卻說車廂裡兩個老兵也是熱淚盈眶。

這一離開，就是好些年。

雖是同在京城，卻因為逃避和執拗一直沒能正式來參拜。

車還沒停穩，透過車窗看到明顯蒼老許多的老太爺，李叔和許叔感懷良多，眼眶微紅。

江靳硯將車停下，不急著下車，而是先讓李叔許叔下車。

兩人一下車，還不及去後備箱拿帶下來的田園菜，立刻就被老太爺抓住了。

老太爺激動的手顫巍巍的，不住拍打兩個人，目光慈愛的像看孩子似的。

顧沫沫隨後下車，看著老太爺難得的感情外露，心裡也是感慨。

她看著老太爺眼角的淚光默默不語。

幾個人敘舊直到下午，後來又依次來了些人，一個個披著冷冽的氣質，打眼望過去便是浴血歸來滿身榮光的將士。

卻說李叔和許叔應接不暇，晚餐時候又抵不住老兄弟們的熱情，到最後幾乎是被灌得不成樣子。

江老太爺年紀大，喝不得太多，加之他在場時小輩們總是要拘著些，於是早早便回了房，只吩咐江靳硯將人都照顧好。

江靳硯是個不愛喝酒的，更何況今天的主角是許叔李叔兩個，也沒有人勸江靳硯喝酒。

江靳硯看著一群人互相祝酒笑罵，恍惚間回到了曾經身穿迷彩的日子。

東南亞的熱帶雨林裡，帳篷裡悶熱無比，樊宇搞來了一打冰啤，一個個都像得了什麼靈汁甘露似的，搶著要喝。

江靳硯沒和他們搶，倒是有一個手下，見他不動，笑嘻嘻拿著兩瓶湊近他：“老大，我給你也拿了一瓶！”

那年輕人的表情太乾淨，笑得很討喜，二十幾歲的臉龐充滿希望。

江靳硯閉了閉眼，回憶戛然而止。

……

大概兩小時後，許叔和李叔徹底爛醉，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喃喃自語。

到最後話也說不出，只嘴角邊掛著些笑。

時間太晚，江靳硯將人挨個安排進了江家的客房。

至於許叔李叔，則是住進了早先老太爺早早吩咐下去的屋子。

他也沒有回去，住進了江家老宅一直給他留著常年灑掃的房間。

自從去了青城，實在是很少回來住。

剛進去屋子時，卻也不覺得陌生。

因為那床榻邊，顧沫沫安安靜靜的坐著。

……

許是燈光太溫柔，又或者小姑娘嘴角噙著笑望著他的樣子太乖巧，江靳硯笑了笑。

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負疚感，到這時候，似乎被舉重若輕地放下。

顧沫沫看著他笑，歡欣的招招手：“叔叔們都安排好了？快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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