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老遠,我就看見院子裡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在曬玉米。我心想:這個男人肯定是“活啞巴”了。
我敲了敲院門,大聲說:“主家,我們是來借宿的。”
我連喊了三聲,也沒人理。
我心想:這個“活啞巴”莫非真是聾啞人?
我正想喊第四聲時,一個清脆的女聲答應道:“來了!”
應聲一落,院門就開啟了。
一個十多歲的女孩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望著我問:“您要借宿嗎?”
我知道:這個姑娘肯定是“蛤蟆女”了。我仔細瞅了瞅她的臉,發現並不象徐大爺所言:滿臉的疙瘩。
我飛速地數了數,“蛤蟆女”的臉上只有七、八顆青春痘。
坦率地說:這個“蛤蟆女”長得挺漂亮的。
我望了望她的手,心想:難道她晚上真會爬著走路呀?
我看見“蛤蟆女”的一雙手挺白淨的,不象是農村幹活的手,也不象是用來走路的手。
“蛤蟆女”見我半天沒吭聲,又問道:“您是來借宿的嗎?”
我趕忙從“蛤蟆女”的手上收回目光,回答:“對,我們五個人想到你家借宿。”
“快進來吧。”“蛤蟆女”爽快地說。
我一楞,心想:“蛤蟆女”小小年齡,能當得了這個家嗎?假若她同意我們借宿,但“活啞巴”不同意,豈不是搞得尷尬嗎?
於是,我問:“您父親同意我們借宿嗎?”
“我同意就行了。”“蛤蟆女”笑嘻嘻地說:“這個家我當一多半呢。”
我笑了,心想:有“蛤蟆女”這句話,我心裡就有數了。看來,在“活啞巴”家,現在是“蛤蟆女”當家了。
我問“蛤蟆女”:“姑娘,我怎麼稱呼你?”
“村子裡的人都叫我蛤蟆女,你們也這麼叫我吧。”“蛤蟆女”看樣子對這個綽號並不反感。
我又問:“我怎麼稱呼你父親呢?”
“村子裡的人都叫我爸爸活啞巴,你們也這麼喊吧。”“蛤蟆女”說。
“這樣喊,是不是不禮貌呀。”我擔心地問。心想:我們可不能得罪了“活啞巴”,要想進“蛤蟆洞”,就得籠絡住這父女倆,否則,沒門!
“什麼禮貌不禮貌的,村子裡的人喊慣了,我們也聽慣了,換個稱呼,我們還不習慣呢。”“蛤蟆女”說。
我想:這個“蛤蟆女”真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給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活啞巴,您好呀!”我跟“活啞巴”打了一個招呼。
“活啞巴”連眼皮也沒抬,彷彿就沒看見我們五個人,也沒聽見我說的話。
“我爸不喜歡說話。”“蛤蟆女”一邊解釋,一邊把我們帶進院子裡。
“活啞巴”家只有三間正屋,泥巴牆,紅瓦。中間是堂屋,左邊房隔成兩間,一間“活啞巴”住,一間“蛤蟆女”住。西邊房也隔成兩間,一間當庫房,一間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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