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2章 醫生日記

保險起見,姜也對著四周照了一圈,確定那鬼奶奶已經消失,才躡手躡腳走到注射室前面。他和霍昂一左一右靠在注射室門口,霍昂貼在門上的玻璃格上往裡看了看,說:“裡面好多鬼。”

姜也也往裡看了看,注射室的椅子上坐了許多影影幢幢的人形影子。配藥室有個冰箱,應該是放一些需要的冷藏的藥劑,冰箱門的上面有個鮮紅的血手印,妙妙的內髒很可能被施醫生放進了那個冰箱。

霍昂端起槍,問:“要不進去掃一圈?”

姜也搖搖頭。即使裝了消音器,步槍的槍聲也很大。裡面這麼多鬼,起碼要連續射擊半分鐘,時間太長了,動靜太大,他怕吸引別的鬼過來。

姜也又貼在別的房間門口看了看,選中了一間值班室,緩慢轉動手柄推開房門。霍昂戴上夜視鏡,立在他背後,端著槍切角瞄準,防止裡面有躥出來的鬼怪什麼的。裡面沒有動靜,手電的光照亮一雙懸在空中的青紫赤腳。姜也緩緩向上挪動手電光,一個吊死在電風扇上的醫生出現在他們眼前。

“把他放下來,我穿他的衣服進注射室,那些病人會把我當成醫生。”姜也低聲說。

“太冒險了。”霍昂不同意,“我去幫你拿,你在外面等著。”

姜也搖頭,“他的衣服你穿不下。”

霍昂看了看這具死屍的身材,沉默了。他一米九的大高個,又渾身肌肉,常年練胸,這屍體的衣服他確實穿不下。

“唉,”霍昂嘆了口氣,內疚道,“怪我身材太好。”

霍昂把門關起來,姜也放下李妙妙的屍袋,彎腰扶椅子,忽然看見地上有本沾了灰的牛皮筆記本。他把筆記本撿起來,赫然是這醫生的日記。

“這幾天很多病人都說了同一句話,同一個詞——‘殺妖,黑妖怪!’匪夷所思,他們居然做了同一個夢,夢見同一個東西。我問了好多個病人他們做的什麼夢,他們都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說有個黑妖怪,藏在醫院裡喊他們的名字。直到上個星期,我也做了那種夢。這個夢好怪,我懷疑我是瘋了。甚至我清醒的時候,走在走廊也能看見祂的影子,聽見祂在對我說話。我忍不住向其他同事提起,他們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個神經病。是我瘋了嗎?只有精神出現問題的人才會夢見黑色的妖怪嗎?

我開始調查第一個做這個夢的人是誰,一切調查的結果都指向607號房的女病人。值班的時候,我偷偷開啟607號的監控,竟然發現院長、還有好幾個院裡的領導在夜晚進入她的房間。不過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只是圍著她的病床說著什麼話。我好好奇他們在幹什麼,博愛病院得到了靳氏的資助,所有裝置都很先進,包括監控裝置,獨立用電,自帶收音功能。我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遠端開啟了攝像頭的麥克風。

‘江燃在哪兒?’

‘江燃在哪兒?’

半個小時了,他們反複重複同一個問題,而她緘口不言。她瘋了很久了,精神病評級是全院最高的,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逼問她這個叫做江燃的人。她答不出來,他們開始猜測那個總是來探望她的漂亮小孩是不是他們要找的物件。我隱約覺得那個孩子有危險,我可能需要報警。可是萬一我被報複怎麼辦?院長是隻手遮天的人,我怎麼可能鬥得過他?

……

今天,607病房的病人過世了,遺體被推進了太平間。我有時候覺得死亡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解脫,畢竟她實在遭受了太多苦難,而她的家人都不聞不問——除了那個小孩兒。只可惜每回他來大家都裝出一副很關心他媽媽的樣子,特別是院長。那個男孩兒根本想不到這個給他棒棒糖的男人晚上推開他媽媽的房門,用10毫安的電流電擊他媽媽的太陽xue。當他們放棄從他媽媽口中得到答案,又開始往她的食物裡放不明物,逼迫她吃下去。他們好像在做什麼奇怪的實驗,每次她吃完那些東西,他們都要觀察她的反應。

她的孩子太小了,尚處於需要別人保護的年紀,保護不了任人折磨的她。

昨天晚上,他們又在612裡絮絮低語。

“排異反應很嚴重,你看她的身體,開始畸變了。實驗失敗,她無法和高活躍度的太歲肉融合。”

“算了,祂要來了,讓她成為祂的一部分吧。”

“做好準備迎接祂。”

“我們都會成為祂。”

我聽不懂他們說的話,他們一開始在說中文,後來音調逐漸扭曲,變成喉嚨裡發出的古怪轟鳴。他們的模樣也開始改變,是我眼花了嗎?他們長得越來越奇怪了。不不不,一定是我眼花了。剛剛我在走廊遇見院長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挺著個大肚子,胖得像一個即將爆炸的氣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比以前更胖了。

……

怎麼回事?今天下午,我在6樓看到了那個病人。她站在樓梯間裡,光著腳,腳踝上還有紅繩鈴鐺。她只出現了一瞬間,很快不見了。我想,我肯定是眼花了。等我吃過午飯,我又懷疑是因為我對她心懷愧疚,才會出現幻覺,畢竟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報警。她死了,我報警也沒用,我是這麼想的。心裡還是麻麻的,我打算今天不走樓梯。

領導通知我晚上加班,我本來不想留下來,可領導的態度異常強硬,幸好還有個同事陪我一起,我只好同意了。這個同事沒去過607,我對他還是比較放心的。他健談,愛說笑,唯一一個缺點是尿多,總是要上廁所。他一去上廁所,值班室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總是覺得有東西在暗處盯著我。我坐立不安,根本沒辦法靜下心工作。他這次上廁所上了好久,該不會是便秘吧?

咔嗒——咔嗒——

我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了,狠狠鬆了口氣。自從我做過那種光怪陸離的夢,我的膽子就越來越小了。等等,這個腳步聲有點奇怪……它太規律了,每一步響起的時間間隔都一樣長短,我那個跳脫的同事不會這麼走路。

我隱隱感覺到事情不對,因為那腳步聲剛好停在了值班室門口。我慢慢抬起頭,看見了玻璃格子外面的臉。

是她,施曼箏。

她被同化了,她變成了祂的樣子。”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