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若蘭與司棋說話的空當,只聽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年若蘭抬頭望去,便看見了正一臉急切走過來的陳滿。
“出什麼事了?這麼急?”年若蘭挑眉問道。
陳滿鬆開自己緊攥著的拳頭,露出裡面紙條一樣的東西。
“娘娘請看。”
帶著疑惑,年若蘭接過那紙條,展開一看。
“主子?”司棋看著自家主子那漸漸沉下去的臉色,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年若蘭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把手裡的紙條揉成了一團,臉上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司棋準備件厚實的斗篷,陳滿你帶上兩個人,與本宮出去一趟。悄悄地,勿要讓人察覺。”
“嗻,奴才遵命。”
三更時分,夜深人靜,長春宮皇后停靈之處,長明燈的燭火影影綽綽地映在白色的窗花上,給這裡填上了許多陰森詭異的氣氛此時只聽一陣嘎吱的聲音響起,卻是有人走了進來。
“你們都守了一天了,這後半夜就換本宮來吧!”鈕祜祿氏一身素衣,帶著憔悴的聲音對著此時跪在巨大棺犉前的幾位嬪妃說道。這幾位守夜的不過都是低等的嬪妃罷了,哪裡敢不聽鈕祜祿氏的話,再說,這給人守靈的活誰願意幹啊。
幾個嬪妃果然聽話,道了聲:“謝熹妃娘娘”後便退下了。
鈕祜祿氏又轉過頭對著那道不肯離去的身影道:“七阿哥也起來吧,你都連著兩夜沒有閤眼了,這裡有鈕額娘,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弘晝也算是自小養在皇后膝下的,雖說這對【母子】兩個的感情並不能算是多好,但畢竟有這麼個名份在,況且此時弘晝神情萎靡,雙眼紅腫,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傷心的模樣。
相比與烏拉那拉氏,弘晝顯然覺得鈕祜祿氏更急和藹可親,平日與這位紐額孃的關係也最好,她都來勸,弘晝也不會說不,而且對方也是關心自己。“那就有勞鈕額娘了。我過幾個時辰,就來換鈕額娘。”弘曆拱了拱自己的雙手。
鈕祜祿便對他笑了笑。
於是不久之後,這長春宮的靈堂之上便只剩下她一人了。鈕祜祿氏站在皇后的棺犉之前,臉上露出掙扎的表情,最終她咬了咬牙齒,看起來已經是要破釜沉舟了。
鈕祜祿氏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然後……
“本宮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就在此時,明明是空無一人的靈堂中卻響起了一道女聲,鈕祜祿氏臉色瞬間慘白手裡的東西也吧唧一聲掉在了地上。
明滅的燈火中,從棺犉之後走出來一個人,她應該是一早就此地了,不過是躲在棺犉後頭的簾幕之下,隱藏了身形罷了。鈕祜祿氏睜大著眼睛看著這人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終於在離自己三步左右的距離時看清了此人的面孔。
仿若晴天霹靂,鈕祜祿氏只覺得雙膝一軟,竟一下子跌跪在地。這卻也難怪,任是誰在前一秒還準備要害人,後一面卻被要害的那個人當場抓住,都會止不住心虛的。
“皇、皇貴妃娘娘……”鈕祜祿氏的雙唇泛著過驚人的青色,整個人也在微微顫抖著。
“你是不是想問,本宮為何會在這裡?”相比於鈕祜祿氏的膽顫心驚,年若蘭看起來就淡定太多了,只見她微微抬起腳,撥開了鈕祜祿氏人扔在地上的那樣東西,開啟一看,臉上果然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情。
那是三柱長香,明日是烏拉那拉氏的頭三之日,按禮,後宮諸嬪會來長春宮進香,而年若蘭身為六宮地位最高之人,肯定會由她做第一個上香之人。
隔著長長的紙包看著裡頭的東西。
年若蘭輕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