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強壓著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我吩咐人連忙給他看座,又讓人給他拿來濃濃的參茶來:“你自己這麼早就過來了,萬一凍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大人平日裡對我是個溫柔到骨子裡的男人,唯獨在面對宋煙成的時候分外的嚴厲:“男子漢頂天立地,不過是受了寒,回屋多喝幾杯茶就好。下次來之前託人問問。”
“妾身知道您是想望子成龍,可煙成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受不了這凍,萬一以後落了病根子,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我對他打了個眼色,轉頭對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人說:“你也是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弄那些虛禮做什麼?你就算是不給我們請安,難不成還會生你的氣?下次別這樣了。”
宋煙成的臉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被凍的還是被臊的,通紅一片:“孩兒不過是想,別讓您二位等罷了。”
“你這孩子還是聽話的讓我心疼,”我怕大人腦子一熱,順著我的話頭說不用他再來請安,於是直接說道:“多孝順呀,大人你可有福了。”
一百六十五
今個早上吃的是鴨湯鍋子。
老鴨、雞腿還有豬前骨一起在大瓦缸中燉了十幾個時辰,配上蔬菜和白切肉,只需要一點點的鹽巴就能吃出無窮的美味來。
宋煙成的面前,比著我和大人多出一盤子薄薄的羊肉來,還有為了讓他暖身特意熬出的羹湯,就算發著淡淡的清香味兒。
冬日裡吃鍋子,這是京都傳過來的吃法,梅城這邊鬧饑荒,自然是不能和京都那時候比,連著這幾盤子的肉類都是過年的時候,給大人送禮的人家,費了大力氣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十幾只豬、牛、羊中剋扣出來的。
平日裡大人不和我一同用膳的時候,我就一碗梗米、一碟鹹菜配湯的對付。
這碗鍋子,到最後我連著湯都喝光了,額頭上一層細細的薄汗,真的是比什麼山珍海味都覺得舒坦。
一百六十六
用完了膳,大人和宋煙成這次沒有去前院看書,而是回了廂房裡面。
自從大人開始夜夜在我院子裡留宿後,我便把東廂房給他收拾出來幾架子的書櫃來,辦公是不成的,看看書還可以。
大人也是個有意思的人,當他發現我的故意討好後,直接去庫房領了一架桌案來,直接擺在了靠窗的角落裡,拉開窗子,就能看見屋子裡正在刺繡的我。
這種隱秘的閨房之樂,讓我不自在,又讓我覺得歡喜。
一百六十七
坐在正屋裡面,我聽著隔壁時不時傳來的說話聲,瑪瑙她們只要有大人在,從來都不會閒著沒事兒在我耳畔嘰嘰喳喳。
一個個的安靜乖巧,站在牆邊上一天都不帶挪個地方的。
我繡了兩片葉子,問:“元寶呢?一天沒瞧見他了。”
琉璃走到我旁邊,低頭道:“前幾天下雪,屋子裡面冷,他上來玩勁了,一下午都在院子裡玩,回去便病了,這幾天沒讓他出屋,怕驚擾到主子。”
“這都幾天前的事情了?為什麼就沒人和我說?”我聲音冷了下來。
左右下人婆子全都不吱聲了,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估計是大人一直待在我身邊,這才導致她們不敢說。
心中嘆氣,明明宋大人並沒有做什麼,這些人一小心他就好似老鼠見了貓一般,平白無故的自己反倒生出幾分心虛來,真是令我想不明白。
還是元寶人輕言微,他才多大的孩子,這幫人居然就能放任他瘋玩一個下午,什麼人能挺得住。
若他當真是白符的侄子,哪裡有人幹這般輕待他?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在這裡幹看著又有什麼用?回頭我再好好說說你們。”我壓下了心中的慍怒,起身道:“去把披風拿過來,我瞧瞧元寶病的重不重。”
“可是,”瑪瑙遲疑道:“您的身子也不好,我就讓我去看看好了。”
“不用,我自己去。”我想了想,故意當著他們眾人的面,說道:“這幾天是我事情太忙,回頭還是要找個人專門伺候他去,你記得提醒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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