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我便從傍晚等到了深夜。
大人進屋時身上還帶著寒氣,一拉開門,外面的冷風便鑽進了屋子,如同濃濃的煙霧一般。
“聽說您找我有事兒?”他解開披風,掛在了屏楠木架子上,伸手將手套一同摘下,擱置起來。
我走上前,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覺得並不是很燙,這才放下心來,道:“說了好幾次了,你那邊要是忙就不要大半夜再折騰回來了,我這邊的話明天託人捎也是一樣的,又不是什麼要緊事。”
“前院那邊都是人,我原想著在你這裡討個清閒,可莫要趕我走。”他俯身在我的臉上輕輕吻了一口:“你今日身上擦的香,味道不錯。”
“……”我不知應不應該告訴他,我每日都擦香,只有今日太忙了,所以忘記了這件事。背過身聞了聞身上,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香應該是我剛剛吃的甜果子。
把他身上的衣裳一一換下,套上件屋裡穿的褶子,我拍了拍他肩膀上看不到的灰塵,道:“天入黑的時候膳房那邊送了一盒子甜果子,我覺得味道不錯,您嘗一塊試試。”
“那些小女兒家的東西,你吃便好了,對了,前段時間的那個白玉糕還有沒有?爺恰好是有些餓了。”
“您晚上沒吃,酒醒後肯定是要餓的呀。”我從矮桌上面拿下來個食盒,把裡面的三層一一拆了開來,露出裡面足足二十一樣點心,一臉‘料事如神’地挑眉看他:“早就給您準備好了,壺裡還熱的奶薑茶,您是想吃哪一樣?”
和我想象中恰恰相反的是大人此時再也不見方才那薄臉皮的羞澀模樣,而是氣定神閒的捏了下我的鼻尖,說——
“夫人當真是貼心。”
“……”
都說是老奸巨猾,我算是懂這個道理了。
二百三十三
大人吃菜喜愛重調料,點心卻是偏愛京都的平淡滋味,越是簡單的食材,他越吃得津津有味。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我隱隱覺得他其實是知道哪一樣才是我做出來的糕點。
這一盒的點心,他唯獨把我做的核桃酥挑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咬了半塊在口裡,點頭道:“這個做得不錯,賞。”
我的臉一紅,把帕子捂在了唇角,美滋滋的說道:“那是妾身做的。”
“哦,”大人給自己倒了杯薑茶:“怪不得這麼合我的味道。”
我被他哄得是心花怒放,一時開心,正這時,他問我要說的是什麼事,便直接把今天收到的信給說了出來。
大人和我說話的功夫,已經把盒子裡一指大小的三塊核桃酥都吃了進去,又墊了幾口白米做的糕點,擦了擦手說道:“把他信給爺拿過來。”
我從懷中將信紙掏了出來,攤在他的面前:“都在這裡頭呢,您瞧瞧。”
“嗯……”大人把旁邊的燭臺搬近了桌子,對著燭臺細細看紙上的文字:“這字寫的倒是不錯。”
我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和您說正經事呢,又給我弄這些話來。”
“不,我是實話實說,他一個書生只能寫到這般地步,可見是個心性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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