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親,想到母親在世時的歲月,喬望舒眼淚徹底止不住了:“我心裡知道,母親走後,您一個人帶著我不容易。我心疼您,您要再娶我也沒有反對。她們母女進我們家這麼多年,您憑心而言,我幾時為難過她們?她們今晚是踩到我的底線了。
“宋文婭,她敢那樣褻瀆我母親,若非怕髒了我母親的眼,她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就該跪到我母親墳前磕頭懺悔。
“爸,我是什麼性子您應該清楚,我從不輕易與人為難。果然人家說得對,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是不是我太懂事了,您就覺得我不會受傷?不會難過?”
她越說哭得越兇。
哭得墨北辰一顆心揪著疼。
站在一側的何媽也是心疼得紅了眼,兀自抹眼淚。
墨北辰側過身將喬望舒抱在懷裡,輕輕安撫著她的背,冷眼睨著宋志忠:“宋先生,你作為一家之長,說話做事理應公平公允。方才她們叫囂著,要你打我家舒舒。你可是親口說了,要讓舒舒罰跪。怎麼現在換成他們母女,你就捨不得了?究竟我家舒舒是你的親女兒,還是那女人是你的親女兒?”
這話說得喬望舒心酸不已。
她眼淚本就淺些。
剛才情緒太過激動。
此時心底兩世疊加的委屈,霎時間全然湧上心頭。
趴在墨北辰懷裡,哭出了聲。
墨北辰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雙墨眸霎時布滿危險的紅血絲,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那副暴戾陰沉的模樣,無異於魔神臨世,萬物肅殺,寸草不生,令人不敢直視!
他緊緊摟著喬望舒,盡量壓著心底的怒火,低聲安撫:“舒舒,別哭了,我不會輕饒了她們。你爸不幫你出氣,我替你出頭。別哭了,舒舒……”
他不大會哄人,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
越是哄,喬望舒反而越是止不住眼淚。
人就這樣,有人哄著,脆弱的情緒反而更難壓制。
見她越哭越兇。
墨北辰身上的戾氣瘋狂暴漲!
他的話不僅嚇得趙家母女魂飛魄散。
更是嚇得宋志忠不敢再有半句廢話,急忙表明態度:“三爺,是我糊塗了,您消消氣。我和晚柔十幾年夫妻,怎麼能坐視別人褻瀆她的在天之靈?望舒是我和晚柔唯一的女兒,我自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我現在就讓她們母女在客廳裡罰跪一晚,好好反省。”
聽到這話。
喬望舒總算從墨北辰懷裡退出來,雙眼紅紅的,美人落淚,讓人心碎,好聽的聲音哽咽不已:“我夜裡時常下樓喝水,在客廳裡罰跪只怕不太好。大半夜的,是想嚇死誰?”
宋志忠心底又氣又怒又憋屈,咬牙強忍著:“望舒,那你說,在哪裡合適?”
“去外邊院子裡吧。”喬望舒由著墨北辰用手帕給她擦臉上的淚,繼而道:“外面地方寬敞,大晚上也沒人走動,再合適不過!”
說到這裡。
喬望舒根本沒給宋志忠反駁的機會,轉而把火力,對準站在趙家母女後方的趙媽身上:“爸,既然你罰了她們母女,這件事就別再提了。我許久沒有回家,家裡進進出出不少人。以前的老人沒話說,這次我回來,都是勤勤懇懇的。有些人就不同了,分不清主次,搞不清裡外人。拿著喬家的薪水,卻要做我這個喬家大小姐的主。這般妄自尊大的人,居然還能擔任喬家管家一職,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