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靜得落針可聞。
文武百官面色震驚和不可思議。
皇帝臉上肉眼可見地浮現怒火,他盯著小黎子,冷冷問道:“你沒有告訴太子妃,南詔使臣正在大殿上等她?”
“奴才說了……奴才說了好幾遍,奴才給太子妃跪下了,可太子妃說……說唯有和離……”
祁淵端著酒盞,垂眸飲了一口,眉眼間縈繞著寒冰般冷冽懾人的氣度,只是動作偏生那麼優雅矜貴,像是受過極好的教養,那麼的賞心悅目。
可天下各國對這位將軍的來歷都一無所知。
他像是憑空出現,沒有家族背景,沒有父母親人,第一次帶兵平叛,就創下無法超越的戰功,以區區三千精銳,打得野心勃勃的藩王五萬兵馬落花流水,五萬人幾乎死了一半,剩下一半及時繳械投降,自願解甲歸田,才僥倖活下來。
五年前,西翎也曾挑釁過南詔,但當時才十八歲的祁淵帶著三千人馬,殺了個片甲不留,從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敢靠近南詔邊關。
西翎是個好戰國家,不敢招惹南詔,卻一次又一次發動跟雍朝的戰爭,四年前雍朝皇帝曾派人去南詔請求結盟,一起對抗西翎,或者兩國聯手,讓西翎從那片疆域上消失,打下來的疆土兩國平分。
可南詔毫無興趣。
而如今……
皇帝看到殿外廣場裡林立的三千人,突然想到了五年前祁淵的戰績,心底無端生出一股寒氣。
這三千精銳……不會就是跟著他殺了西翎片甲不留的那三千人吧?
皇帝握著酒盞的手突然有些不穩。
他勉強揚起一個笑意:“太子妃最近正在跟太子鬧脾氣,請諸位使臣稍等片刻。”
他轉頭看向裴子琰:“子琰,你親自去請吧。”
裴子琰點頭應是,起身離席,朝祁淵拱手:“孤去去就來。”
沈曜川好心提醒:“我們要的是蕭大夫心甘情願,並且毫髮無損,太子殿下最好悠著點,別用強迫的手段逼她,也別鬧得太難堪,畢竟對待女子,本就應該有風度一些。”
裴子琰一僵,點了點頭,轉身往大殿外走去。
“祁將軍遠道而來,應該會在雍朝待上幾天。”皇帝舉起酒杯,“朕一定好好招待諸位,盡好地主之誼,讓諸位好好感受一下雍朝的風土人情。”
祁淵沒說話,矜貴俊美的臉上一派漠然,對皇帝的示好一點回應都沒有,倨傲得讓人下不來臺。
雍朝大臣面色都有些尷尬。
端王、睿王、燕王等皇子不動聲色地彼此對視著,實在不懂這位南詔將軍怎麼這麼冷漠,跟冰塊一樣,毫無大國風範。
皇帝無奈,為了緩解尷尬,只能拍手示意上歌舞。
席間君臣都有些納悶。
南詔這求醫的態度著實讓人看不懂。
既然南詔太后病重,他們不是應該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迫使蕭傾雪心甘情願前往南詔嗎?
怎麼還玩起風度來了?
睿王若有所思地望著對面的祁淵和沈曜川,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兩人到底是來求醫的,還是來為蕭傾雪主持公道的?
對蕭傾雪提出和離一事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在太子要回府時,提醒他注意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