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詔不依不饒……
皇帝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裴子琰:“太子,你有什麼想法?”
“兒臣……”裴子琰低著頭,面色蒼白如紙,聲音乾澀得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似的,“兒臣願意用最大的誠意,去換取傾雪的原諒。”
皇帝面露欣慰之色:“既然如此,你先過去跟她談談,注意自己的態度,一切以大局為重。”
“兒臣遵旨。”裴子琰行了禮,轉身離開。
立太子那日,他有多意氣風發。
如今的他就有多狼狽憔悴,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條被抽乾力氣的魚,周身死氣沉沉。
睿王、武王、端王和燕王不發一語地目送他離開,面上神色各異,卻無一不是輕視不屑。
“太子去賠罪,只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我們也要做出最壞的打算。”皇帝很快又開口,“他們耐性有限,諸位不妨再說一說,如果太子說動不了蕭祁凰,我們又該怎麼辦?”
睿王和端王幾人都沉默。
大臣們表情凝重,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們確實不知該怎麼辦。
皇帝抹了把臉,有些無力:“三座城池和一千萬兩白銀,以及讓子琰入贅。”
“這兩個辦法,如果必須選一個,你們覺得該怎麼選?”
“父皇別忘了,讓太子入贅,是要帶著雍朝作為嫁妝的。”武王說這句話時,面上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而且當的還是十八房妾室。”
皇帝臉色驟冷:“武王!”
武王告退:“兒臣這就滾出去。”
說罷,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外走去。
反正他一點都不想待在這裡,討論這種喪失尊嚴的破爛事。
皇帝的尊嚴,雍國的尊嚴,太子的尊嚴。
討論到最後,該失去的還是要失去,該守的也守不住。
連上戰場的定國公都不敢主戰,談何其他?都毀滅吧!
三座城池給出去是死,不給出去也是死。
可明知是死,卻沒有一個人提出拼死一戰。
所有人都在抱著一絲僥倖,妄想透過祈求的方式換得對方一絲心軟,卻根本看不出,人家就是藉著這次和離的由頭,鐵了心要報復他們。
武王望著夜空,憤怒地踹了一腳殿前柱子,然後轉身返回前殿。
裴子琰也回到了殿上,面色蒼白而黯然,帶著難以啟齒的難堪。
他看著蕭祁凰,一雙眼卑微而充滿哀求,低聲下氣地開口:“傾雪,如果我願意贖罪,願意以行動求得你的原諒,你能否看在往日情分上,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