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雍朝這邊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眉眼氣色看起來都糟糕透頂,強打起來的精神,看著有種力不從心之感。
皇帝走到殿外,吩咐貼身太監:“去通知皇后。”
“是。”
皇后昨晚焦躁得失眠一夜。
天還沒亮,她就洗漱結束,換好衣服候在殿內,隨時等著外面的訊息。
傳旨太監進殿那一刻,她心頭猛的一跳,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如掉進了冰窟窿:“談判結束了?”
傳旨太監低著頭:“是。”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榮耀的事情,對整個皇族來說都是恥辱。
所以傳旨太監表情亦是惶然。
皇后身體晃了晃,顧不上再問其他,匆匆坐上鳳輦來到前殿,看到殿前烏壓壓的陣仗,幾乎是踉蹌著走下鳳輦。
她眼睛不停地搜尋著,當看到裴子琰跟南詔使臣們站在一起時,她一顆心彷彿墜入深淵,渾身血液逆流,雙腿有種被凍住的僵硬感。
眾臣朝她行禮。
皇后臉色刷白,步伐僵硬,一步步走過來:“皇上……”
“皇后。”皇帝收拾好情緒,眉眼維持著屬於帝王的威嚴,“經過一夜商議,朕跟南詔使臣達成協議,讓子琰攜三座城池,以長公主側夫的身份入贅南詔——”
“皇上!”皇后臉色煞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子琰是您的兒子啊,他是皇上和臣妾的唯一嫡子,皇上!”
裴子琰走上前,抿著唇,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母后,大局為重。”
“皇上。”皇后掙脫裴子琰的雙手,跪在地上,抬頭看向皇帝,滿眼淒厲絕望之色,“子琰這一去南詔,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皇后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沈曜川眉梢一挑,“這是指控我們會虐待貴國太子?我們的長公主在雍朝三年,我們可沒指控你們虐待殿下。”
皇后紅著眼眶,突然轉身朝蕭祁凰跪下:“長公主!是我有眼無珠,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背信棄義,一切都是我的錯!你放過子琰好不好?本宮求你了,長公主……子琰他是愛你的,你們夫妻一場,你能不能……能不能……”
沈曜川看向皇帝:“你們的皇后就是這般瘋癲嗎?”
皇帝臉色一沉,沉聲喝道:“皇后,注意你的儀態!”
皇后顧不得儀態,她只知道錯過今天,錯過這個時辰,子琰一旦去了南詔,此生不管是生是死,只怕他們母子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長公主!”皇后紅著眼,絕望地看著蕭祁凰,“求你放過子琰吧!是我們對不起你,可你已經跟他和離了,你不是說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嗎?”
“確實各不相干。”祁淵冷冷看向皇后,嗓音沉冷如鐵,“裴子琰只是入贅去南詔,做誰的側夫還不一定。長公主的側夫輪不到他,皇后大可以放心。”
皇后表情一僵:“你……你說什麼?”
沈曜川走過來,拿出那份份量極重的協議:“協議已經簽好,你們的皇帝和大臣都同意了,裴子琰自己也沒意見,皇后娘娘,你無權過問。”
皇后渾身發冷,心頭被恐懼和絕望籠罩。
祁淵冷道:“本將軍會為裴子琰單獨準備一輛馬車,皇后不必擔心。”
說罷,抬手道:“出發。”
皇后追上去,扯著蕭祁凰的衣襬:“長公主!長公主!”
皇帝怒喝:“來人!把皇后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