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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之別

孟伯羽神色嚴肅,“鬱姑娘,世子飯後需要沐浴,勞煩你現在去燒水。明日卯時一刻前,請你打好溫水伺候世子洗漱。”

“至於隨後需要你做什麼,世子會吩咐的。”

“什麼?!”鬱茜羅難以置信,抬手指了指自己如花似玉的臉,“讓我伺候他?憑什麼?我又沒有和你們安遠王府簽賣身契!”

“我不做!”

孟伯羽沉聲威脅:“那可由不得鬱姑娘你了。”

鬱茜羅嚇得心尖一顫,孟伯羽過去見到她,臉上時常掛著溫和笑意,時不時還會與她說笑兩聲。

像個性格爽朗溫和的大哥哥,鬱茜羅也一直是這樣看他的。

她從未想過現在他突然翻臉無情,彷彿下一刻就要拔刀抹了她的脖子。

孟伯羽出身安遠王麾下安遠軍天字號大營,身手是其中佼佼者。孟觀行過去任皇城司使,身為世子貼身侍衛,他手上沾的血不少。

直至去年二月,皇太孫遭歹人所害,中毒身亡,孟觀行才卸任皇城司使一職,於今年得閑安心養身子。

過了十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孟伯羽沉下臉來也能止小兒夜啼。

鬱茜羅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她突然意識到她在孟觀行面前是沒有免死金牌的。

他們之間唯一的聯接就是殷婆婆。

可細細一想孟觀行對殷婆婆又有多少感情?況且殷婆婆平日裡也稱呼他為世子的。

殷婆婆比她更能看清現實,身份之別,猶如天塹。上位者若是不遷就,不想按規矩行事,普通百姓是要夾起尾巴做人的。

那紈絝者強搶民女的都有,何況孟觀行只是留她在寺中為奴為婢三天。

鬱茜羅心中湧出一股無力,以及濃濃的不甘,這一世她定還要努力向上,勢要做高官夫人!

可不能為了那點氣節死在隆興寺。

她想得悲壯,突然收了驕縱語氣和神色,斂眉應下,“民女知曉了。”

孟伯羽嚇了一跳,暗道這丫頭還是很懂眼色的,果然如世子所言,她很能屈能伸。

“唔,你知道就好,別想耍什麼花樣子!”孟伯羽這會兒倒有些虛張聲勢嚇唬她,“不然別怪我的刀不留情!”

鬱茜羅忙點頭,死過一次的人,還是十分怕死。

另一邊,孟觀行走到禪房廊下,孟仲飛將那荷包遞過去,“世子,這是鬱姑娘送來的赤玉珠子,一共十七顆。”

孟觀行身手接了,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荷包,是與她今日裙子配套的,鵝黃色的荷包,上頭繡了綠色的楓葉,都是鮮嫩的顏色。

他隨意收進袖袋中,推門進了禪房,坐到臨窗小榻上,他抬眼瞧見五角楓後一片鵝黃裙擺。

同色的披帛隨著她說話的動作晃動幅度時大時小,最終蔫巴巴地垂落在她身側,再也不動。

遠瞧給人一種錯覺,五角楓後站著的,彷彿是誰家嫻靜溫婉的閨秀。

孟觀行收回視線,抬手關了窗,鬱茜羅在王府住了兩年,又因他外祖母之故,對他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孟觀行不想與她有所牽扯,突然想到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