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昭瞥她一眼,“可有證物?”
那女旦角慌亂點頭:“姑娘賞的銀錢尚在,小人,小人怕出事,就順手換衣裳時拿走姑娘一支釵。”
“這幾日總提心吊膽,想著把釵子帶在身邊好歹有個證物,請世子過目。”她伸手從腰間拿出那支釵,釵上還包了一層絲帕。
方竹接過,當著陸元昭的面開啟,“世子,沒錯,是去歲紫嫿姑娘生辰時王妃送的點翠蝴蝶釵。”
陸元昭接過,捏緊釵子,真的是陸紫嫿,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陸紫嫿?
她與蘇清鳶無冤無仇,為何要害她?
“方竹,交代府兵將他們扣下,在我把事情搞清楚前,一個都不許放走。”
說完,陸元昭快步下了樓。
此時天色昏暗,陸元昭沒想過真的會是這個結果,他的堂妹要害他的妻子?
可真是荒繆。
“世子,我們現在去哪?”方竹將事情辦好,小碎跑跟上。
陸元昭皺眉:“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回慈幼院把夏螢帶上,我要親自問她,看她究竟為何這麼做。”
說巧不巧,陸元昭這頭查案查的夜裡沒回府,拉著方竹找了最近的客棧住一宿,他們要了兩間房。
府中女眷睡得早,這個時辰想必睡下了,就算陸元昭今日回府,也得等到明日再找陸紫嫿。
總歸是親人,不是罪犯,陸元昭不擔心她有離府不回的可能。
兩人點了些京中時興的酒菜,吃飽喝足便各自回房。
陸元昭眉心隱隱作痛,他揉了揉太陽xue,外面敲梆子的聲音傳來,四周漸寂。
多日來的煩擾讓他略有些心浮,從他中毒開始,三叔父的死,多次對蘇清鳶的陷害,以及陸裕敏身上的毒,似乎背後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將他們往前推。
執棋之人尚未可知。
他起身盤膝而坐,閉眼維持打坐的姿勢靜下心。
夜風蕭瑟,吹打在窗上,陸元昭心緒漸漸平複,一切就看明日。
陸元昭難以入睡,蘇清鳶更是一夜未眠。
蘭妃生産的哀嚎聲響徹醉竹殿,殿內的三人面色凝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讓人心中更加煎熬。
直到破曉時分,才響起嬰兒“哇哇”的哭聲。
皇帝上前,幾位穩婆抱著孩子下跪賀喜,“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蘭妃娘娘生了個小皇子呢!”
皇帝將孩子抱過,“蘭妃如何了?”
“蘭妃娘娘生産雖有不順,好在年輕,底子好,多調理些時日便無礙了。”太醫已把過脈,向皇帝稟道。
蘇清鳶想進去瞧瞧蘭妃,被端和公主攔下。
“剛生産完,還是先讓她歇息,你也守了一夜了,去睡一會兒。”
蘇清鳶搖頭,她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皇上,快到早朝時辰了。”皇帝身旁的內侍公公提示道。
皇帝頷首,將小皇子交給宮裡的奶孃,囑咐幾句照顧好蘭妃和小皇子後就先離開了。
他是皇上,還需上朝處理政務。
蘇清鳶呆站一會兒,守了一夜的代價便是她的黑眼圈極明顯。
她不欲繼續呆在醉竹殿,輕輕的,半揭簾子遠遠注視蘭妃一眼,見她呼吸平穩也就放了心。
“姑姑,我便不叨擾了,幫我照顧好姐姐。”
端和公主瞭然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