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最後還是走回臥室裡,先把毛巾放了回去。
隨後宿池開啟房門,慢慢走到客廳。
而桑弱也剛剛買好早餐擺在桌上,她見宿池出來,連忙將盲杖拿來遞給宿池。
她拉過宿池的手,將他一點點引到桌邊,“我給你買了早餐,快來吃,我等一下再測測你的體溫。”
宿池感受到手間的溫度,一瞬間,他又想到了夢裡的那個小女孩,在夢裡,她也是這樣拉著他。
宿池抿抿唇,他垂下眼眸,有些貪戀手間的溫度。
可是,他昨天已經說了要主動放手。
他知道,要是自己還這樣理所應當地去接受桑弱的好,那他後面就真的…離不開桑弱了。
所以宿池微微掙紮了一下,他將手慢慢收回來,抿唇開口:“抱歉,我不太被喜歡人牽,我還是自己走吧。”
隨後他自己一個人往前慢慢地走。
桑弱伸在空中的手微微一頓,她臉上有著明顯的徵愣,她眨了眨眼,慢半拍地收回自己的手。
“噢,這樣啊…好。”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有些不理解,明明已經牽了這麼多次……為什麼這次就不太喜歡了?
桑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她攥了攥衣角,莫名有些侷促,她開口:“那我去拿溫度計過來。”
可誰料宿池卻突然說:“不用了,我能感覺到我現在已經好了,頭已經不暈了,你別拿了。”
啊?
桑弱的腳步一下子愣在原地,她幹巴巴地開口:“噢噢,好、好了啊,那就好。”
怎麼回事,她怎麼感覺宿池的態度怪怪的。
也許宿池也感覺這樣太明顯了,他默了默,隨後臉上掛起那抹禮貌的笑容:“抱歉,我的意思是說,別麻煩你去拿了,一起來吃早餐吧。”
可桑弱看見這抹笑容後更愣住了,她站在原地沒有出聲,而是沉默幾秒後才緩緩回道:
“好。”
桑弱一言不發地走到餐桌上,她拿起粥開始喝了起來,結果還沒喝幾口,就聽見對面的宿池開口:
“昨晚的事很感謝你,也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不太知道怎麼來感謝別人,如果你有什麼要想的,你可以和我說,無論什麼,我盡量去滿足你。”
拿物質去交換別人的真心,宿池似乎真的很瞭解怎麼說才最傷人心。
聞言,桑弱確實是愣住了,她拿著勺子的手緩緩收緊,心髒也好像好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緊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宿池平靜的臉龐,深呼了一口氣,試圖張嘴說些什麼,但開口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
“宿池…你什麼意思?”
宿池突然有這麼一瞬間無比慶幸自己看不見,看不見桑弱臉上的表情,要不然…他又會不想放手了。
宿池放在桌下的手緩緩攥成拳,強迫自己忽略心尖的顫抖和慌亂,一股苦澀從舌根逐漸蔓延到舌尖,他喉結上下滾動,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嘴裡已經滿是苦味。
“我…我只是在做…普通朋友之間該做的事。”他強裝鎮定地開口。
“…本就該這樣,不是…嗎?”
對啊,普通朋友,他們僅限於普通朋友。
宿池一開始是這樣想的,而現在卻不確定了,
也許今天過後……
他們連普通朋友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