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突然一下子變得這麼怪。
她坐起身,伸手握住宿池的手,仰頭看向他,開口問道:“宿池,你怎麼了?”
宿池有時候很討厭自己太敏感了,要是不那麼敏感,他或許就不會發現桑弱在騙自己了。
今晚的聚會先是琚麗突然問桑弱,問她認識仲梁嗎?
這就說明桑弱和仲梁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可能有過接觸。
後面又說去上廁所,和仲梁和同一個時間離開包廂。
那個地方的廁所離包廂不遠,來回根本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宿池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要想太多,一遍遍說服自己不要去因為這個事情還特地去質問桑弱,一遍遍告訴自己,桑弱不會背叛他。
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難以拔出,只會在他的心間一點點生根發芽,並且隨著時間的遷移越演越烈。
宿池臉上的笑容在此刻再也維持不下去,他伸手捧住桑弱的臉,低聲喃喃道:“弱弱,你在騙我。”
騙?
桑弱聞言瞬間瞪大眼睛,下意識地開口:“我什麼時候騙……”
只是她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張著嘴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發現了。
桑弱的腦中閃過這句話,她抬頭看著宿池臉上的表情,卻發現他的情緒很平淡,就好似剛剛的話只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聽見桑弱沒有反駁,宿池臉上露出一抹疑惑,好就似真的只是單純地搞不懂桑弱為什麼要騙他。
“為什麼要騙我?”他問,“你根本不是出去上廁所,對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出去幹什麼?”
“是因為覺得我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嗎?”
“是因為我知道了就會太礙事嗎?”
“還是因為我壓根就不配知道?”
他的一連串問題突然壓過來,打得桑弱一臉懵,讓她都不知道從何開口。
“……”
她能說是因為我覺得你太溫柔善良了所以不想告訴你嗎?
今晚的宿池壓迫感太強,雖然他的臉上沒什麼情緒,但有時候,這種平靜的面無表情才是最可怕的。
桑弱嚥下口水,她拉住宿池的手腕,慢慢開口說道:“不是我想騙你,只是我覺得這個沒必要說,我怕給你造成負擔。”
要是告訴宿池她處理了仲梁,讓他知道了自己的同事也是那種人,那不就更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邊沒什麼善意嗎?
主要桑弱不清楚宿池是否知道仲梁做的那些事,如果不知道,那最好,那要是知道了,自己說不說也無所謂。
拯救一個人,桑弱不想只是簡單地將他拉出泥潭,她還想洗去他身上沾染的泥汙,牽著他的手,把世界的溫柔善意都留給他。
在她看來,宿池這麼溫柔的人就應該受到相配對的善意。
桑弱對宿池的濾鏡太重了,重到她完全忽視了宿池的溫柔只是單獨對她……
——而不是全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