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漸深,桑弱看著宿池一個人跪坐在沙發旁邊的地板上入睡時,猜測今晚宿強應該是不回來的。
也許是靈魂狀態的緣故,即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清晰看見那長相清俊的少年臉上不舒服的神色,以及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是桑弱從未見過的。
她走過去看著宿池因不舒服而皺起的眉頭,伸出指尖想要輕輕捋平,但肉體在觸碰到宿池眉心的一瞬間就變得透明虛幻起來,桑弱只好煩悶地收回手。
差點忘記了,她現在碰不到人。
在這狹隘的客廳,連一床被子都找不到,宿池每晚都這樣睡嗎?
桑弱四周看了看,試圖找些能蓋的東西,而就在這時,一扇半掩著的木門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了一眼熟睡的宿池後,桑弱起身往木門走去。
停在木門前,她伸手輕輕推開木門,年久的木門在推開的一瞬間發出“咿呀”一聲,讓桑弱的眼睛瞬間瞪大。
她轉過頭,毫不意外地看見跪坐在沙發的少年被吵醒了,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睜開,直直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桑弱以為自己被看到了。
但宿池只是看了幾秒後就收回了視線,他站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桑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給他讓位置。
木門只是被桑弱稍微推開了一點,屋內的擺設還是被門遮掩著七七八八,而宿池這一來,他先是垂眸看著門把手思考了幾秒,隨後直接伸手把門開啟。
“咿呀——”
伴隨著木門發出的刺耳聲,桑弱這下能完整地看見屋內的擺設,她伸長脖子去瞅,但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的瞳孔猛地一縮,身子也直接僵在原地。
房間內到處是零散的破衣服,但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房間內的角落處正靜靜地躺著一根帶著血跡的木棍,地面牆壁上也是隨處可見的血跡,斑駁破爛的牆壁更加凸顯這個房間的殘破糜爛,屋內暗無天日,似乎比外面的黑夜還要暗上幾分。
這樣一比好像外面的客廳都好看整潔了不少。
她下意識地喊出了聲:“宿池……”
原本以為面前的人會沒有反應,但出乎桑弱意料的是,少年聞言身子先是一頓,隨後他緩緩轉過頭,啟唇慢慢開口:“……誰在說話?”
宿池的這番動作讓桑弱眼睛睜大,但還沒等她有所反應,面前的空間突然開始變得扭曲,一道白光閃過,逼著桑弱被迫閉上眼睛。
再次睜眼時,已是白天,而且她也直接離開了宿池家,孤零零地站在街上。
想到昨晚宿池對自己的回應,桑弱微微皺眉,正想把系統喊出來問問,結果視線落在手上時,她剩下的話直接卡在喉嚨裡。
一開始,她是碰到了人就會變得透明,可現在,她明明一個人都沒有碰到,手卻比之前碰到的時候還要透明,就好像下一秒就會飄散不見。
靜靜地看了幾秒後,桑弱好像能猜到了原因。估計是宿池聽到她了的聲音才會變成這樣,要是猜的沒錯的話,機會應該只有兩次,單看這手,再來一次估計就沒了。
她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想著最後一次了,還是算了不說它了。
桑弱也慶幸自己一開始還沒習慣靈魂狀態,跟著宿池總有種在跟蹤的感覺,所以都不敢怎麼開口說話。
桑弱嘆了一口氣,低聲開口:“簡單模式都差點被它給搞成複雜模式了。”
正欲抬腿想要去找宿池,就發現少年正在不遠處,而且還朝著這邊走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找自己的。
桑弱心有所感地轉過身,當看見身後的店鋪時,她眼中劃過一絲瞭然。
果然,他還是來了蛋糕店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