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想要問我為何要逃婚,對吧?”
對於李修年的疑惑,徐鳳嬌並不意外,因為她與李修年素不相識,而關於搶親一事的細枝末節,李修年基本上也都猜了出來。
除了逃婚的原因,徐鳳嬌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情會讓李修年感到好奇。
而事實上,李修年要問的也確實是這個問題。
原本他還以為徐鳳嬌之所以要逃婚,是因為不想嫁給一個沒有見過面的男人。
但是,聽她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這本是徐鳳嬌的私事,按理來說,李修年不應該過問太多。
可小黑貓的出現,卻是讓他隱隱覺得在徐鳳嬌身上發生了什麼。
而相比較於徐鳳嬌逃婚一事,李修年其實更加好奇,小黑貓為什麼會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的話,李修年勉強還能相信,但小黑貓再次出現,這難道也是偶遇嗎?
李修年不知道小黑貓究竟為何而來,但他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所不知曉的原因。
他現在還搞不明白,也只能先問問徐鳳嬌的事情,沒準能夠在她身上找到什麼線索。
於是,李修年便不再多想,笑著開口道:“徐小姐果然聰慧過人,我要問的就是這件事情,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回答,那就算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公子既然感興趣,說給你聽也無妨。”
徐鳳嬌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笑靨如花,彷彿一陣清風,輕輕拂過李修年的心田,笑得他心裡邊癢癢的,就像是掏耳朵那樣,很是舒服。
她就這樣看著李修年,目光溫柔深情,卻又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淡淡的哀傷,道:“奴家之所以要逃婚,其實是因為一個離奇的夢。”
“什麼夢?”李修年有些詫異道。
他忽然想到了在地洞裡經歷的那場幻夢,當時他也困擾了好久,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身處夢境還是現實,也不知道徐鳳嬌是不是和他一樣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大約是在半年前的時候,從那時開始,每天晚上睡覺,我都會夢到一個奇怪的場景。”
徐鳳嬌眼中閃過幾分茫然之色,道:“在那夢裡,梅花盛放,整個世界一片血紅,一個聲音不停地呼喚著我,可我卻聽不清楚,只知道聲音中透著一股沉重的悲傷、痛苦和絕望!”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這個聲音卻是無比熟悉,彷彿曾經在哪裡聽到過一般,每每聽到他的呼喚,我便感到一陣心痛,就像被一把鋒利的小刀不斷戳著心口一般,不停地折磨著我,抽插著我……”
“我能感受得到他迫切想要見到我的心情,我很想幫他,可我不知道他是誰,所有人都覺得我這是魔怔了,父親也請了郎中和江湖術士前來給我看病,但他們都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做這個奇怪的夢,但要是不找到答案,我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說著,徐鳳嬌停頓了一下,抬頭望向遠處的青山,輕聲開口道:“我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理解這種心情,在一個你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在苦苦等待著你,你不知道他是誰,但你能夠感受得到他的傷悲,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想幫他,但你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做不了,這種不知該從何處使力,拼命地想要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的感覺,公子可曾有過這種感受?”
說到這裡,徐鳳嬌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悽然之色,神色黯然地轉過頭來,看著李修年道:“也許真的是我魔怔了,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讓公子見笑了!”
看著一臉痛苦和迷茫的徐鳳嬌,李修年心裡邊十分感慨,因為這種感覺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在那古修的回憶裡面,李修年也是像徐鳳嬌這樣,徘徊於虛假和真實之間,所有人都不相信在他夢裡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只有他一直堅持著,最終找到了真相。
因此,對於徐鳳嬌內心的糾結和痛苦,李修年感同身受,而他也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徐鳳嬌此刻的感受。
見她陷入自我懷疑之中,李修年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安慰她道:“徐小姐,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聞言,徐鳳嬌臉色微微一變,一臉詫異道:“公子也做過這樣的夢嗎?”
“可以這樣說吧,但用幻覺來形容更為貼切。”
李修年斟酌著用詞,緩緩開口解釋道:“不久之前,我路過一個小鎮,在那裡看到一個奇怪的婆婆……”
說著,李修年將在旅館住宿那一晚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但因為小黑貓身份比較特殊的關係,而它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他也不清楚。
所以,李修年並沒有提及小黑貓,而是下意識地省略掉它的部分,變成他和阿離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