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多言。”
雲婠婠說罷,便不再給青昱說話的機會,她執劍而上,劍刃鋒利如寒風刺骨般向著青昱便是淩冽一擊,青昱未曾想到雲婠婠與他動手便是殺招,他堪堪擋下之際,手中長劍仍是帶著遊離細鳴。
他詫異,因著雲婠婠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失笑,因著雲婠婠毫不掩飾的殺意。
青昱哀淡的看著雲婠婠,她不再是從前的她了,不再是那個處處以他為中心的那個她了,如今的她決然無情,他若再不認真對待,下一劍便是直取他的性命。
他垂下眸子,神色慘淡,“仙魔兩界,再無安寧。”
雲婠婠自然知道青昱此話的意思,但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原因無他,早在天地吉時預兆之時,戰神與夜神將要蘇醒之時,仙魔兩界,便已註定,再無安寧。
絲絲魔息從雲婠婠的身體裡浸散,蔚藍的天色在魔息的侵擾下變得暗淡無光了起來,雲婠婠身處這般暗境,顯得更是邪魅至極,她周身的魔息也越發的肆無忌憚了起來,好似要將整片天地都吞噬殆盡。
她是從魔淵之地出世的魔女,黑暗深境才是她的歸宿。
青昱從未看見過如此這般接近黑暗的雲婠婠,只因她往前出現在他面前時總是藏起了自己的黑暗,他亦從未想過身為魔的雲婠婠,魔息覆天地之時,竟是如此的邪魅橫生,難以抵抗。
青昱神色微動,大概是驚豔於雲婠婠的邪佞容色。
他緊握手中的長劍,沒想到今日本該歡喜的遇見,竟成了他們之間的決絕,這般難堪的境地,當真是應了仙魔的因果,不得善終。
他心中不由得訕笑,他們之間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錯過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青昱好似想明白了什麼,他看向雲婠婠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清明堅定了起來,既然她有她的執著,那他便有他想做的事情,此番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該成為他們的決絕。
他手中的劍聽卻了他的心聲,遊離細鳴也變作了金光雲燦,青昱執劍而立,如神祇般立於天地之間。
金光雲燦在他手中虛浮,他雙手結印,瞬息之間,他便沐浴在金光團雲之中,待印結成,他握住了虛浮的長劍,以燦若流雲之姿沖向了暗無天日裡。
重重魔息重重障,只見在暗無天日的魔息裡偶有金光如閃電般割裂著魔息,間隙之間而出的空隙,金光淩冽,與魔息激烈的糾纏在一起。
魔息所過之處,金光淩冽盡斬,兩人在黑暗深處打的難舍難分,卻苦了魔息之外的人、仙、妖被措不及防的誤傷了個遍。
他們被魔息和金光震蕩,修為好些的只是被擊退了幾步,尚能站得住,修為不好的早已吐血倒地,只剩出氣不見進氣。
人、仙、妖修為高些的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們為各自的族人撐起了保護的屏障,還能行動的趕緊將保命的丹藥喂進了躺在地上呻吟的族人口中,讓他們有力氣起身盤膝運氣,各自保命。
無論是人是仙還是妖,他們都緊盯著雲婠婠和青昱的戰場,他們之間的勝負不僅決定了仙魔和人妖之間的勝負,更是會影響到六界的未來之向。
別看仙界如今因為戰神和夜神的蘇醒而略勝了一籌,但若是備受重視的九笙花回到了魔尊的手裡,這略勝一籌或許將變得一如千年前那般,成為平分秋色。
眾人的目光都全然落到了這場戰役裡,以至於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封印鬆散的雲澗,因閻十七觸碰到九笙花的魔息後,霎那間,九笙花在封印的雲澗裡便開的如火如荼,妖冶至極。
便是因著這九笙花的妖冶綻放,那鬆散的封印也變得越發的脆弱了起來。
妖冶之色似要吞噬此方天地,蠱惑眾生。
閻十七也被這妖冶之色蠱惑,他原本幽深的雙眸,在九笙花如火如荼的綻放裡已被浸染成了深紅之色,他神色恍惚的看著那被封印的九笙花,手中似被牽引了般捏起了繁複的訣式,瞬息之間,妖冶熾烈。
不過片刻,那鬆散的封印便破碎消散,霎那間,雲澗裡魔息翻湧,宛如魔地。
而身處魔地的閻十七,在九笙花的蠱惑下,正慢慢的朝著它走去。
彷彿是受到了九笙花的召喚,雲婠婠腰間的引魂玉忽的變作了殷紅一片,在魔息環繞的肆意裡,它化作炙火流光隨意便穿透了層層劍意殺招的包圍向著雲澗而去。
雲婠婠驚覺腰間灼熱,她低眸看去的瞬間,正是引魂玉炙火流光般離去的時候,她的心跳比往常要快上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引魂玉離去時留下的那抹熾熱的緣故。
或許,九笙花與引魂玉正是遇見了好時候,而往日不曾這般,只是機遇未到罷了。
雲婠婠收回了思緒,不管九笙花與引魂玉要做什麼,閻十七還在雲澗裡,總歸不會出什麼大事情,思罷,她又將目光放回了青昱的身上。
幾番纏鬥,你來我往,他們雖是殺招連連,卻依舊不分上下。
此時此刻,雲婠婠是有些怨恨的,她怨“她”的不理智,她恨“她”的戀愛腦,若不是“她”的胡亂折騰,她如今怎會面臨這般窘況。
若是全盛的她,又怎會與青昱纏鬥了這般久,還仍是平分秋色。
索性,她將自己的傷勢藏的極好,除卻他們幾人知曉,其餘人見此情況,也只道雲婠婠還心悅著青昱罷了,畢竟追求了百年,未得,如今更是下不了狠手,只是與他搪塞過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