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寒嬌嬈 幸好她沒有愛而不得。……

就這股膩歪勁兒, 雲婠婠覺得還是自力更生比較好，魔息如浮雲般掠過，閻十七懷裡一空, 雲婠婠已坐到了茶榻上。

她聲音清冷不似剛才的溫軟，“你去告訴嬌嬌兒，本尊對她那方墨竹頗有興趣, 今日想尋興一觀。”

閻十七亦如浮雲般掠過, 他現身在她身旁道，“是, 屬下這就去辦。”

烏木矮幾上的薄梨香早已燃盡, 鏤空香爐冰冷的立在那處, 雲婠婠打量了下身上的衣衫, 昨夜雖未折騰, 但和衣而睡也是褶皺一片，她下了茶榻去了裡間，換了一身鬱紫的衣衫出來。

偶爾親自動動手，才覺這衣衫也能穿的如此麻煩。

她靠在窗沿上, 目光銳利的盯著暖竹閣的方向。

規律的沉咚聲從她的指尖傳來，她心思驀沉, 暖竹閣修葺已過百年, 而寒嬌嬈盛名四百年的名聲也沉寂了百年，如此巧合，若說其中沒有什麼牽扯，那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些。

“見過尊上。”

雲婠婠轉身靠在窗沿上看著裝扮清雅的女子, 更是讓她覺得應該一探究竟，能將魔界的嬌嬈牡丹變成深海裡的夜明珠，想來那故事也定當是不一般的。

“本尊一直有種錯覺, 嬌嬌兒不應該生在魔界，而是應該生在那明光熙照的仙界。”

“嬌嬈自是魔族之後。”寒嬌嬈施了一禮，走至茶榻旁，點燃了薰香，她道，“今日嬌嬈準備的是鵝梨香，等尊上賞完墨竹再回閣樓，這香味兒也正是恰到好處的時候。”

“好，隨了嬌嬌兒的心思便罷。”

“昨夜正好將墨竹整理了一番，今日最是適合觀賞，尊上請隨嬌嬈前往。”

“好。”

暖竹閣的整體格調與城主府不同，通體是以雅緻為題名裝點，閣前種滿了淡藍色的茂菊絲，讓人未入其閣先明其意。

三步清水五步為林，不同於雲婠婠那處閣樓的無人安靜，此處更像是走進了隱居小雅裡，便是來自悠然南山的深居幽靜。

她以為前夜她盛怒而來，在暖竹閣裡因那方墨竹而産生了清雅的錯覺，可今日為此再細細看來，雅緻一詞只有比前夜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魔界裡當真有如此相像的兩人，而且都恰好讓她給遇見了？

雲婠婠心思深沉。

她撫上一旁的玉白鵑花，軟白指尖溫柔似水，“本尊有一事很好奇，不知嬌嬌兒可否為本尊解答一二？”

“尊上請講。”

“本尊第一次聽聞嬌嬌兒的盛名是在四百年前，那個時候本尊收到的奏承近半數都與嬌嬌兒有關，而其中最令本尊記憶深刻的便是在兩百年前，嬌嬌兒拒絕傾非池的提親一事。”雲婠婠的指甲似無意般的劃過玉白花肉道，“傾非池乃傾墨羽之子，又是伽羅城的少城主，聯姻對你們來說應該是天大的喜事，卻不知嬌嬌兒為何要拒絕？”

寒嬌嬈的目光落在雲婠婠的指尖，她看似愛撫著鵑花，可鋒利的指甲早已抵上了它的花肉，只要她心中有半分不喜，玉白花肉瞬間就會被劃的傷痕累累。

又或者，成為殘肢斷骸。

她斂了斂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所畏懼，酥軟入骨的嗓音卻有些微微發抖，“尊上既有此問，可否允嬌嬈大膽回答？”

“嬌嬌兒別怕，幾百年前的事情，本尊只是隨便問問。”

“魔族局勢，三城一域皆受尊上管束，三城設立近千年，皆獨來獨往，不曾有聯姻一事，若是兩百年前嬌嬈應下婚事，只怕般若城和伽羅城早已易主，而寒氏和傾氏也早已頹敗。”寒嬌嬈小心翼翼的看了雲婠婠一眼，見她沒有反應，便是繼續道，“而且聯姻一事，為瞞尊上耳目，當時參與其中的皆為兩族親信，興衰榮辱皆繫於一身，但此事還是傳入了尊上耳中。”

“當時本尊便覺得嬌嬌兒聰明至極，最能看清當前的形勢，也難怪他們將你這個正主兒都放到了最後面。”雲婠婠放開玉白鵑花，垂下手道，“其實當時本尊也想過，若是嬌嬌兒應下，該會發生多有趣的事情。”

“若是有趣到合了本尊的心意，本尊也不介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尊上說笑，寒氏因尊上榮光無限，自不敢做背離尊上的事情。”

“呵，若是嬌嬌兒來做這城主，定然會有趣。”雲婠婠道，“還有多久才能到哪？”

“就在前面，尊上請。”

“所以，聰明的嬌嬌兒為何在百年前突然就少了訊息，還重建了這暖竹閣？”

寒嬌嬈驀然停了下來，她神色微微晃動，揮了揮手清退了跟在身後的侍女們，雲婠婠見狀，眸色點過閻十七眼前，他垂首退離了出去。

“似乎頗有隱情？”

“只不過是一段從未開始也不曾結束的情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