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祀卻再沒說話。
只不過兩個人朝前走了片刻,沈祀的腳步卻是驀然頓住,洛青禾被他之前的口氣嚇到,此時也不敢再多言其他,而沈祀雖然不是如當初的......但是對於某些事物的感知能力實際上仍舊是不弱,畢竟也是從軍營裡摸爬滾打長大。
可以說是對於殺氣或者說是未知危機的感知,是十分精準。
“竟是察覺了嗎?”
前邊不遠處,竟是想起一淡淡女子的聲音,這個聲音略微有些許熟悉,洛青禾心細,一下子就是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不覺面上是泛起一絲驚詫之色。
沈祀就有洛青禾那般記憶力了,他微微眯眼,看著前邊那一片寒冰瘴氣,越朝月森深處行走,這寒冰瘴氣就越來越濃郁,甚至於抵達了阻擋視線的效用,之前那個女子的聲音正是從那些濃厚的寒冰瘴氣之後傳來。
想來是人也藏匿在瘴氣之中,不知為何沒有現身罷了。
他眯著眼冰冷說道:“與她同在這林中,還能夠在寒冰瘴氣之中來回穿梭自由,以至隱匿身形,想必閣下也是如那水妖璧月一般的妖怪了罷?”
那人並未很快回答他,似乎是沉默片刻,後而竟是低低笑了幾聲,沈祀沒有說話,也自然不知道那女子在笑什麼。
“你說我是妖?沈將軍,沈夫人,前不久我們才剛剛見過,不想沈將軍的記憶力竟是還不如自家的夫人好,雖沒有見到人的模樣,但沈夫人可是已然辯出我的聲音了呢。”
那女子輕笑片刻,隨即是低低說道,沈祀微微驚詫,扭頭看向洛青禾,卻見她面色有些許蒼白:“這個聲音......是前不久隨著狐言道長一同來府中做客的那個女孩兒......”
此時不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有一道黑影逐漸從那片濃霧之中緩緩靠了過來,慢慢靠近,後而逐漸顯現出原本的模樣,此人著一襲緋紅色的衣衫,烏黑長髮披在身後,只是梳了兩縷在右側編了兩條小辮子,以紅綢纏繞,面容瞧起來甚是稚嫩。
的確是之前那狐言帶來府中的女子,似乎是名喚竹詞,該是仙門中人,只是沈祀和洛青禾如今見到這竹詞,總覺得這個小姑娘與之前所見的那個小姑娘在某些地方不一樣了,但如果要他們說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別來無恙,沈將軍,沈夫人。”
竹詞笑著靠近,看著沈祀和洛青禾微微一笑。
她跟故緒已經離開那地心世界多時,在剛剛回到那螢火之地時,兩人都著實是虛弱了好一陣,自行調理一番正準備去鏡月湖尋找那水妖璧月,卻不曾想在半道瞧見兩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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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竹詞對於這個沈祀就沒有多少好感,如今見他們兩人來到此處,所為得,必然就是那水妖璧月身上的寶物,還有那些藏匿在鏡月湖之中的寶物了,不然她還想不出能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兩個什麼能力都沒有凡人來闖這冰寒瘴氣。
貪念人人有之,只是竹詞今日想要保一保璧月就是了。
她跟故緒之所以會去到那地心世界,大致就是璧月所安排,但究竟是為何他們不見璧月無法詳細得知,但至少他們在那地心世界之中,雖然遭遇過一些危險,但最終的結局是,故緒的身世已然清楚一些,而且他的血脈是已經開始慢慢覺醒,至於竹詞,她也獲得了很多之前在這六界之中可能永遠也不會得到的東西。
雖然她的身世還未明瞭,但是竹詞覺得......應該並不會很遠了。
所以璧月不能有事,更別說竹詞本來就對這沈祀和洛青禾沒有什麼好感了。
沈祀面色微沉,這竹詞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並且看起來周圍的那些冰寒瘴氣似乎也是對於她毫無阻攔之效,而之前與她形影不離的那個男子,也就是狐言道長的師弟,如今也不知去向,難不成這竹詞竟是跟那水妖璧月有所關聯。
他抬眼緊緊盯著那竹詞,低聲道:“你來此地,究竟是為何?”
竹詞笑了笑,搖搖頭道:“不為什麼,只是為了提醒沈將軍和沈夫人,此地已經離那鏡月湖十分得近,而這寒冰瘴氣在踏出我所在的這個位置之後,就會再度加劇,遠不是兩位手上那道符咒所能抵禦的存在,為了兩位的安危著想,二位還是先回去吧。”
雖然是心中對於這沈祀不曾抱有好感,而且也打定主意不會讓這兩個人見到璧月並傷害她,竹詞卻也沒有完全跟沈祀撕破臉,話語間禮數極為周到,並不能聽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這話雖然表面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在沈祀和洛青禾聽來就顯得有趣多了,只不過在此時他們好歹想起這竹詞到底還是仙門所屬的人,就算跟璧月有關係,卻也絕對不會有多麼深切,此時還是不該惹她為好。
“我二人是聽聞這林中兇險四伏,擔心各位道者進來之後會遭遇不測有危險,是以大膽前來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幫的上忙。”
竹詞笑笑:“沈將軍言重了,我等乃是修仙之輩,如果連這樣的冰寒瘴氣都無法抵禦,那還談何斬妖除魔?既然答應了沈將軍和沈夫人,我們必然會好好處理,那水妖,日後定然不會再去打擾二人的清閒生活。”
她想了想,補充道:“其實本可以以秘法在二位身上畫符,來使二位抵禦這周遭的瘴氣,但是無奈越靠近鏡月湖,這瘴氣就越發厲害,凡人之軀太過脆弱,無法抵禦,連我們也無法保證二位的安危了。”
原本聽竹詞說有辦法,沈祀和洛青禾面上還略微泛起了幾絲喜色,結果在聽到竹詞後來的話之後,兩人面上的喜色漸消,轉而又是陰沉下來,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沈祀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思索片刻,輕聲笑道:“竹詞姑娘說得是,我們兩個本是擔憂卻不曾想到我二人來此本就是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就不牢姑娘費心,我與夫人在這林中兜轉片刻便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