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已經決定要放下當年之事,而開始接受眼前人......”
江調看著昆玥,面色未變,依舊是平平淡淡,他說話從來都是如此一副平淡腔調,不論是面對誰,或者說是在如何情境之中,都是如此一副面色,像是在讀早已寫好得臺詞,不含任何情感。
而昆玥低頭瞧著碧海,只低低道:“師兄,我想我......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我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出那樣一個決定......”
江調頓了頓,接著道:“那我可以繼續幫你將碧海全身的生機都冰凍,封存一段時間,待得你想好了,再決定是否要插手碧海的心魔劫難吧。”
他從來似乎都是為可能發生的一些事情想好了一切對策,旁人也無從得知江調是否對於任何事情都是胸有成竹,即使是突發之事或者是無法確定之事,都能夠及時找到應對之策,因為江調這個人,一直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平淡模樣。
原本昆玥還覺得之前自己腦子裡想了太多很亂很亂,卻在聽著江調這不含感情的幾句話之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覺得似乎所有事情也並非表現得那麼急躁,江調的法子本就很好。
只是將碧海全身得生機都盡數冰凍封存......
昆玥低頭瞧了碧海片刻,她面上安靜美好,似乎只是睡了過去,卻不知道在那片夢境之中她即將要經歷什麼事情,也不會知道在經歷那些可怕的夢境之後,她最終會蛻變成一個什麼模樣,最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她終於度過心魔劫難,不論結局如何,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又是如何,最終的結局,碧海會遺忘掉曾經在崑崙中生活的這段經歷,不論在她睡著之前發生過什麼讓她記憶深刻的事情,她都會忘記,連同昆玥這個人一起。
這或許才是昆玥心中猶豫的原因,他捨不得。
雖然如今心中究竟是如何想法,又是否已然做出了選擇和決定,唯一清晰明瞭得事情,就是他捨不得自己這麼長時間一直在悉心照顧,幾乎為她操碎了心的這麼一個人,突然之間把她忘記得乾乾淨淨。
江調見昆玥面色,自然曉得他心中大致在想些什麼,只不過沒有多說,只是開口低聲說道:“你將碧海先留在我這邊,不論你如何不捨,有些事情總要進行下去,畢竟我們誰都沒有法子對抗時間的流逝不是嗎?”
碧海已經陷入沉睡,而在她失去意識睡著的那一刻起,由心魔而引生的夢境就已經開始了,或者說碧海已經身處那個夢境之中,不管昆玥做出什麼選擇,是否要干涉碧海的夢境和心魔劫難,那個夢境會一直繼續下去,直到碧海經歷一切,自己在夢中做出抉擇,等到清醒的那一刻,碧海就是碧海,再不會為任何往昔的事情所影響。
唯有將之生機盡數凍結,才能勉強阻止夢境繼續,但也不過是靜止了屬於碧海自身和那個夢境的時間,等到冰凍解除,也會是一樣的結局。
江調的話猛然間點醒昆玥,他驀地抬眼看向江調,見到後者面上那平淡的神情,愣了片刻,後而苦笑:“果真我是永遠比不上師兄的,這多少年來,如若不是有師兄在,或許我也無法在這個掌門之位上穩穩停留如此久的時間了。”
“想來詞兒和花以他們也應該是快回來了,那狐火一事,我想詞兒應該會很有興趣知道,而且趙禕這個人奇怪得很,自從回山就一直沒有動靜,似乎在等待什麼,你回去之後,要仔細盯著些,莫要讓這麼一個人,影響到崑崙山的安危和發展。”
江調看了昆玥一眼,是抬手輕輕一招,原本被昆玥抱在懷中得碧海就是開始緩緩朝江調這邊飄過來,江調抱住碧海後,再次抬眼看向昆玥:“你應該曉得我曾經機緣巧合,見過那白澤一面。”
“曉得,是我還在雪神域的時候,師兄外出尋我,後而遇到了白澤師徒。”
昆玥瞧了碧海一眼,隨後看向江調,似是想了想,才緩緩說道。
江調低低道:“白澤沒有告訴我你的下落,卻告訴了我一些其他的事情,有關崑崙山。”
昆玥面色微變,沒有貿然開口詢問,當年江調外出尋他,卻不曾想到會在雪神域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找遍了大江南北,最後只是巧遇了也正是在遊山玩水得白澤師徒。
那白澤本家已然很少人知道在哪,大多數人只知道白澤生活在崑崙,跟崑崙宗交情十分好,只是後來他收了一個凡人弟子,雖然那弟子天賦極高,卻引得崑崙眾人心生妒忌,不免排外排擠,後來做得過活,白澤勃然大怒,跟崑崙山大鬧一場,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帶著弟子離去,此後行蹤不定,很少有人見到。
而白澤跟九尾天狐一般,都是超脫六界之外的異獸,白澤最名譽天下得本領,就是預知未來事,窺探往昔事,這天上地下,不管是發生過得,還是沒有發生過即將發生的事情,就沒有白澤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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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稱就是可窺探天機,只不過尋常人慾窺探天機之事總要付出許多沉痛的代價,白澤就不一樣了,白澤天生就擁有知道那些事情的能力,只不過是很多事情他不能透露出來罷了。
而這個不能透露,無非也是因為天道禁制,隱晦一點說出來,就不會惹得天道責罰,天道雖然禁制太多還非常可怕,但是卻是一個反應及其遲鈍的存在,所以這些隱晦表達出來的訊息,被許多人稱為“神諭”。
當年江調遇到白澤,白澤並未因為他是崑崙中人而心生反感,反倒是似乎很開心遇到他一般,按江調自己的感覺來說,那白澤見到他十分驚喜,卻沒有說是因為什麼,反倒是與他談話之間,像是早就與他相識一般。
而那時白澤說昆玥所在之地不可言說,卻可以告訴他一些有關崑崙山的事情,白澤欲言說道崑崙山在未來的五十年之內,會發生兩次大劫難,兩次劫難皆因一人起,每一次劫難都會給崑崙造成極大的損失,但不會動搖崑崙基業。
當然了,白澤也只是說過這些話,並沒有特別指明兩次大劫難究竟會在什麼時候發生,而每一次發生又會造成什麼損失,是物力損失,還是會使崑崙失去一些精英存在,但那句只因一人起,江調原本想不明白,在昆玥把竹詞帶回來之後,似乎是有點明白了。
而有關這兩次大劫難之事,江調從未與其他人說過,如今卻是向昆玥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昆玥聽後,竟也是立刻想起竹詞,畢竟竹詞這個小丫頭在剛剛到崑崙山的時候,就給他惹了一場大麻煩。
但那些卻沒有一件事是因為竹詞本身的不該。
“師兄的意思是......”
江調淡淡道:“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些不安,或許這第一次劫難,就已經是離得不遠了,雖是無法做出預估和防備,卻還是要做好準備才是。”
他抬眼看向昆玥:“我想了許久,可能的導火索集中在三個人身上,其一,趙禕,其二,詞兒,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