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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四章 噬魂陣法(十五)

之前在崑崙山的時候,竹詞的確是曾經感受到過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就是在她當初被縛在那誅魔柱上受刑的時候,但後來因為形勢實在不好,而且是在她短暫恢復動彈能力以及玄碧琴趕來相助之際,她正好剛剛做了一場夢。

原本竹詞只是懷疑自己的母親滅雪是否是被軒轅禍帶回了仙界,然後最後也是因為某些願意而死在了仙界,但是不論是她在哪裡聽到的版本,都是說這軒轅禍當初發動仙魔大戰一事,其實算是一種意料之外的事情。

軒轅禍這個人重情重義,許多與軒轅禍有過接觸的人也都曾這般說過,而且竹詞聽過的各種版本,都是說那軒轅禍終究也不過是因為心中的不甘,而這一點不甘,就是因為他當年心中對於滅雪的情。

是以當初在被綁在誅魔柱上,神情恍惚,做夢夢到那仙界的一幕,就是滅雪是被軒轅禍掐死在池中的一幕,但也或許是被溺死,竹詞看著這場景,心中最先出現的是震驚,隨後就全部都轉化為憤怒。

那個時候她的確是感受到了故緒的氣息,甚至於她還看到了故緒的身影,雖說那道身影極有可能是竹詞之前因為那道屬於故緒的氣息,而心中下意識所形成的幻象,但那會的的確確是知道故緒去了崑崙山,而且甚至於就在附魔大戰之中。

但也因為在徹底清醒前,竹詞夢到的那些事情,以及要趕快逃離的緊迫,是下意識將之前那道氣息,那道幻象,都是當做自己在性命攸關之際,對於故緒的思念所成。

直到後來見到天涯他們,才是直到故緒原來真的來到了崑崙山,而且自己在那伏魔大陣之中所受的刑法,卻也都是故緒替自己承擔了一半,所以她最後才能夠恢復神識,並堅持到玄碧琴成功趕來。

可她在得知此人竟是故緒的時候,卻為時已晚,天涯本欲去攔著故緒,卻並未攔住,故緒那時候早已離開崑崙山,應該是傷重,趕回浮雪山去療傷了。

雖然後來在竹詞跟林綾天涯二人離開崑崙山,一路看似遊山玩水,愜意得很,但實則心中對於故緒身上的傷以及他如今的境況是半點兒都沒有放下,只是如今局勢不容的她去接近浮雪山,也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去接觸浮雪山罷了。

“阿詞。”

竹詞見得眼前那人的相貌之時,按在光弦之上的手指是立時僵住,而聽得這人半蹲在她身前,彎著眉眼,笑著喚出這一聲“阿詞”的時候,竹詞才真的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故緒,而並非是如上次在崑崙山伏魔大陣之中所見的那個幻影一般。

不過竹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她之前因為乍然見到故緒而僵掉的手指,倒是讓玄碧琴生出了幾分警惕之意,條件反射一般朝四周擴散出一道碧色光暈,竟是要對故緒發動攻勢。

見此,竹詞瞳孔微微一縮,忙道:“別!”

但玄碧琴完全是自衛反擊,在竹詞出聲之前那光暈就已經是打到了故緒所在得位置,而且兩人一個盤膝坐著一個半蹲著,本也離得不遠,竹詞見故緒生生吃下這道光暈攻擊,心中擔憂不已,又是惱火玄碧琴自發攻擊卻反倒傷了好人。

可是玄碧琴卻也是為了保護好她,且現在的玄碧琴並不認識故緒,竹詞卻也不能真的責罰於它,如若真的責罰,恐是要生了嫌隙,畢竟如今的玄碧琴的琴中靈識,可還算的是一個初生不久的小小孩童,說的不好聽點是非不辨,只隨本心走,今後必須由竹詞來做引導慢慢教它。

而在玄碧琴的琴中靈識最終可以開口與竹詞交談,並且思維超脫竹詞思維的範圍之後,這把玄碧琴,才能算是真的“屬於”竹詞,真正成為屬於竹詞的一把靈器。

“這人傷不得!下次再這般......我就將你封在琴套之中,關你禁閉了!”

但見到故緒一動不動生生吃了這麼一下,加之他之前在那伏魔大陣之中所受的傷,竹詞心中心疼不已,情急之下,還是動手拍了那玄碧琴一下,不過是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便是。

倒是那玄碧琴聽得竹詞這般語氣,以及之前埋怨一般拍在它琴身上的巴掌,就是覺得委屈,這把幾乎有竹詞一半多高,通體漆黑古樸,外形極為穩重,且傳說中是了不得的靈器的玄碧琴此時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幾根光弦顫動片刻,竟似是在佯作抽泣。

如此一來,竹詞被氣得反倒沒話可說,此時她覆在玄碧琴琴身上的手上緩覆過來了另外一隻手,偏蒼白些,骨節分明,竹詞低頭看的時候,那隻稍大一些的手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竹詞下意識抬眼看去,見得眼前那人眯眼笑了笑:“我沒事,不用責怪它,它傷不到我。”

故緒面色本就是偏白,看不出什麼紅潤色澤,不過他的面上神色一眼就瞧得出此時的身體狀態如何,竹詞有些緊張的仔細瞧了瞧故緒的面色,且也在其渾身上下掃了好幾遍,才是確認他真的沒事。

見竹詞如此動作,故緒並未多言,嘴角仍噙著笑意,一對淺金色瞳仁只是定定看著竹詞,一刻也捨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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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竹詞在確認故緒此時身上並無大礙之後,是鬆了口氣,耳邊卻是再度想起一道聲音:“小主人之前的確是受了重傷難以在這般短暫的時間內恢復完全,但好在之前天狐一族的先祖曾是為他徹底將血脈覺醒,後而一直無法突破且激發血脈的真正傳承與力量,一來是少了狐玉,二來就是少了一個契機。”

這聲音乍起,竹詞一怔,循著聲源看過去,卻是別在故緒腰間的一根竹笛,而故緒眉頭稍微皺了皺,張了張嘴似乎是打算開口阻止那竹笛繼續說下去,就是聽到竹詞咳了一聲。

“你讓他說。”

聽得竹詞頗為嚴肅的聲音,故緒稍稍有些詫異,既是詫異這小丫頭如今性情似乎是與以往有些不同,同時也是開心竹詞如今能夠有如此的變化,同時還為此感到淡淡心疼。

一時間百感交集,故緒是忘了阻止,只看著竹詞緩緩點了點頭。

那竹笛見此,心中偷笑片刻,是繼續道:“這契機就是以瀕危垂死的那種狀態,來技法血脈之中的那股能力,浴火重生這一說法雖然向來都是描述朱雀神鳥的不死之力,但用在其他的很多地方,同樣適用。”

“瀕危垂死嗎......”

竹詞皺起眉頭思索片刻,隨即疑惑道:“伏魔大陣?”

竹笛擺了擺,應該是搖頭:“不是,那伏魔大陣雖然厲害,但卻是針對魔族而言,而且天狐之軀可不是你們這等肉體凡胎可比擬的,六界盛傳妖族妖獸體質最為強硬,要想殺之,必須用神兵利器,或是針對法子,不然根本無法輕易斬草處分,而天狐之軀要比妖獸一族更為強悍一些,連帶著神魂也要強上不少,那伏魔大陣雖然厲害,卻不至於真的將小主人逼至瀕危。”

聽得此言,竹詞稍稍安了些心,隨即抬眼看了故緒一眼,卻見到對方朝她笑了笑,隨即另外一隻手也是抬起來握住她的另外一隻手,低低道:“阿詞想知道什麼,問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