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之事對錯之分如何容易?立場不一對錯便是不一,只不過如此論道,皆是旁人見後,心中所想,或是事畢後,再作解談。
疏光沉默片刻後,隨即是低低說道:“小子,你想跟魔界那小丫頭好好的,怕是有些難度嘍,如今這劫難才剛剛開始,不知道你與那小丫頭,是不是都擁有著可以承受之的毅力,以及繼續堅持下去的勇氣。”
說罷,他有些可笑得說道:“奇怪,奇怪,我竟絲毫不會懷疑你們兩個會對對方產生誤會與不信任,不過如此劫難,即便是你們相互信任,卻也毫無用處,因為此事之後,所牽扯的一切,都不再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啊......”
疏光微微低頭思索片刻,隨即是抬手關了那水鏡,轉身化作一團青煙消散不見,只不過這片天地間是留下了淡淡嘆息聲。
而再說此時的浮雪山外,看到竹詞面上淡淡的憐憫之意,狐言面色一下子沉下來,此時的情況一時間有些超出預料之外,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這竹詞居然會想到他對於林湖懷著那般心思。
不過此時見得竹詞身周殺意漸消,心知肚明的狐言心中不僅是多出幾分計劃落空的失落,卻也是多出了幾分可笑之意,分明是什麼都知道,知道之前那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狐言所策劃的,不管是江調的死,還是昆玥,甚至於是後來的花以跟林湖,都是狐言所一步一步設計。
但是這竹詞事到如今,卻還是以為自己這一張與故緒相似的臉而在如此關鍵的時候心軟。
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心思純透,還是該說這小丫頭太傻,此時的狐言,心中也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出現過太大的亂潮而感覺到疲倦,還是因為自己多年計劃和心思歷程都在最後被人盡數看破說破而感覺到挫敗。
此時此地他心中竟是沒有再生出絲毫對於那竹詞的恨意,心中不知為何是多出不少柔和之意,似乎是在徹底看清楚自己這一路的心思,在看清楚自己對於林湖產生的感情之後,總覺得是做什麼都沒有意思,已然是開始疲累。
是懶得再與這樣的一個小丫頭計較,雖說本來一開始就是他偏執偏激了一些。
不過也就是在此時,狐言驀然間感覺到身旁那道金色光柱之中似乎是有著某種極為熟悉的力量在隱隱旋繞,並且是比他之前所感覺到得都要強大不少。
“小緒......”
在感覺到那股氣息是屬於故緒之時,狐言心中所有思緒都是霎時間靜止,他猛然轉身看著那金色光柱,眼睛眨也不眨,是在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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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站在狐言身後的竹詞,卻是突然在怔住,她見著狐言一時間竟是不再出言譏諷或者是挖苦自己,心中竟是多出幾分驚詫,隨即也是感覺到來自於那金色光柱之中所發出的氣息。
這才想起故緒居然還被困在這大陣之中,先前那情逍曾是與自己許下承諾,要將故緒放出來的,但是竹詞哪裡曉得在她離去後,那情逍一時間與這狐言談的起勁,竟是忘記了這件事情,而後狐言被她一言激得情緒失控,情逍感應到魔界出事,就是立即趕回,也是沒有來得及將故緒放出來。
意識到故緒還被困在這大陣之中,竹詞原本稍稍平靜下來的心是霎時又被懸起,可也就是此時心中大亂,似是被一股外來之力給趁機闖了進來。
......
“他殺了你的師父,殺了你的師兄,還有花以,林湖,重羽......罪不可赦......”
“如果不是他,你的魔身不會暴露,你身旁的那些人不會一個一個離你而去,事情也決計不會發展成為如今的這般模樣。”
“殺了他。”
“殺了他!”
......
與其說是外來氣息,倒不如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掩藏在自己體內的一股氣息,只是隱蔽的很好,從來都沒有被她發現過。
那股強大氣息在金色光陣之中旋繞片刻,就是霎時變得強大許多,也是在這個時候,那金色光柱似是被那股力量給撐破,頓時化作片片閃光的金色碎片,飄散漫天。
光柱散去,陣中人也是現出原本面容,故緒此時模樣實在是狼狽,算不得好看,衣衫破爛,身上也是血痕道道,瞧來在那陣中吃了不少苦,不過在他突破這大陣後,並未來得及喘息,便是感覺到身周那股極為熟悉,卻又帶了不少陌生的氣息。
故緒頓在空中,怔怔看著近旁一動不動似是愣住的那個人,他稍稍轉身,微微皺眉,卻還是喚了一聲:“師兄......”
話未說完,便是戛然而止。
因為故緒在看到狐言之後,就是看到狐言面色凝固,隨後視線下移,可見他胸膛之前透出得那個被血染得可怖的手,而後抬眼,便是瞧見站在狐言身後,那道極為熟悉的緋色身影。
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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