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壽陽城的趙毅意氣風發,他粗粗一算,算上整編綠營過後,手上的兵力加上投降的清軍綠營,即使除去負傷減員計程車卒,也已經突破了七萬人。
七萬人,尤其裡面還有五萬訓練有素的、裝配了燧發槍和火炮的精銳新民軍士卒,這是一股在山西無敵的力量!
西風獵獵,吹起趙毅猩紅的披風,他腳踩在城垛,看著下方正在進行整編的隊伍,目光沉斂。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一年多了。
恰逢風雲際會,憑藉著超越時代的眼光和知識,終於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不再是一個飄搖欲墜的小政權,而是有了根基,有了班底的一方豪強,真正屬於有了可以一展胸中溝壑的舞臺。
但這還不夠,糧食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外部的壓力同樣不小,所以今年仍然需要給內部一個穩定的環境,讓農民和將士們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收穫糧食。
只有落到手上的,沉甸甸的米糧,才能兌現趙毅當初的承諾,並同時在軍民中樹立他如神靈一樣的地位。
此時新民軍還需要再往前一步。
要擊敗平定州之外虎視眈眈的敵人,甚至可以一鼓作氣,挾大勝之威奔襲北京,先朱慈烺一步,光復京師!
腦海中有千百種或理智或瘋狂又或令人顫慄的念頭,不斷的催促著趙毅繼續往前,再往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鷹隼一樣的目光牢牢鎖定在東方。
“大軍就地修整一日,然後去平定州和陳卓匯合,讓我們會一會豪格!”
“喏。”
大軍修整一日後,趙毅便帶著大軍朝著平定州出發了。
這兩地距離僅僅百餘里,按照計劃,只需要兩日就能會師。
經過長達半個月的行軍,三省提督鄭成功帶著十萬新軍已經抵達了河南開封府。
見到朱慈烺的聖旨,還有十萬殺氣騰騰的新軍,福王朱由菘沒什麼廢話,很痛快的就交出了手上的兵權,兩軍順利合併,鄭成功直接掌握的兵力達到了十六萬人。
開封府城外。
除了十萬南京帶過來的明軍之外,還有兩萬本就駐紮在開封府的福王軍,正在接受鄭成功的檢閱,並準備誓師。
兩萬穿著鴛鴦站襖的明軍在城外列成一排,他們普遍年輕精壯,微微破爛的戰襖可以看出平時訓練的艱苦,身上還透露出一股精兵才有的旺盛士氣。
對於這支龍精虎猛的兵馬,鄭成功還是十分滿意的。
接過指揮權後,他立馬進行了戰爭動員,將刀鋒直指河南府,準備先打一場大戰,直接殲滅李巖的主力,將明軍的兵力霸道的輻射到幾番勢力的中央地帶。
往上,可以逼迫威脅趙毅,往下,震懾湖廣的左良玉,或者直接打劉宗敏,將南方的防線重新鞏固梳理一遍,繼續往西打,則可以兵略四川,對付張獻忠。
拿下河南的話可適用的戰術靈活多變,但要守住河南的代價同樣不小,因為他四面八方都是敵人,任何一個佔據河南的人都要面對這些敵人,以往,河南兩股勢力互相抗衡沒人理會,但若是後面被某一個勢力統一了,那其餘方向的人未必就會視而不見了。
所以這方戰略即大膽又犀利,非常符合鄭成功那種浪漫、冒險且激進的風格。
但他不是賭徒,做出這種決定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河南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他才是整個北方真正意義上的中央地帶。
它地處四戰之地,沒有山西、陝西乃至四川的天險可依,土地又非常肥沃平坦,極為適合耕種,水路運皆極為發達,同時發達的交通和邊界與任何一方勢力都有接壤,開封、洛陽更是因為這種便於聯通的特性曾為兩宋京師。
這是典型的王霸之基,非強者不能居之。
鄭成功站在點將臺上,兩側是神情肅穆的親兵,他一手按著寶劍,眼神銳利的掃視著臺下的將士,氣沉丹田道:
“本都督乃鄭成功,你們可能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但沒有關係,我過來只為了一件事。”
“那就是帶你們打勝仗,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新軍是鄭成功一手帶出來計程車卒,他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聞言皆面露期待之色,但福王的部下,則神色漠然,他們都是福王在和李巖長達一年的戰鬥中磨礪出來的精銳,見慣了陣仗之上的殘酷,信任的人只有自己,或者身邊的同袍,對於空降過來的鄭成功,沒有一點感覺。
要徹底收服這幫驕兵悍將還是有不少難度的。
鄭成功心中升起一絲明悟,但同時也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因為越是有難度的事情越是吸引他。
他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副官會意,讓部下當著大軍的面,拉出十幾車的金銀,統統倒在地上。
一地堆積的金銀閃花了下首士卒們的眼,看著他們貪婪心動的神情,鄭成功笑道:
“本都督空口白牙,口說無憑,但我今天就放下話,今日出徵河南府,但凡交戰,有陣斬一級者,賞銀五糧,當日兌現,敢有剋扣者,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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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都督!”新軍的將士按捺不住,發出高呼,餘者皆響應,福王部下也不例外,巨大的聲音,幾乎震破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