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朝便將雲鞏叫走了,只輕輕道了一句,“朕聽說,許家小女與蕭家二郎甚是相配,朕在春闈結束後便下旨賜婚......”
雲鞏總算是知曉,那些官員旁擊側敲是想問些什麼了,他雖在有些事上敏銳度不行,但在皇帝面前,他一剎那便是反應過來了,皇帝如此說來,自然是不想看見他雲家與蕭家聯姻。
他將頭埋下去,叩了,嘴裡只道,“微臣惶恐,許家侄女尚未及笄,況其父在世。”
皇帝聽見了他想聽見的聲音,拇指與食指轉動著玉扳指,等了半餉,雲鞏才等到他微微嗯了那一聲,道:“退下吧。”
雲鞏行完禮,便如蒙大赦道,“微臣告退。”
老相公未拒絕蕭家拜訪也就是為這點,若訊息傳到官家那裡,自是不會輕放了的,而他雲家,勢放得差不多了,也不會再怎麼影響。
即將春闈,就是趕上這時候了,是官家不打算清算蕭家,這便會在官家心裡戳上一根此,待到時辰一到,自然會體現出它的作用來。
雲鶴回去後,便發了熱。
又將大房院內父母驚動了,派了人,一波波的往形雲院送,折騰了大半宿。
雲鞏最近忙於那個破不了的懸案,偶爾回一趟府內,其餘時間整宿整宿都宿於公堂。
恰好,這趟回府內休息,遇上自己兒子半夜發熱。
姜氏忙將他叫醒,喚了半天也不見人醒過來,他卻是沒睡個安穩覺,在府上睡得比較熟。
悠悠轉醒之時,正好做夢夢見,敵襲。金戈鐵馬之音鏗鏘穿進他腦海裡,他一下子醒來。
只見自己夫人已穿戴整齊,正打算往外走去,他忙撐起身子來,問道,“怎麼了,娘子。”
姜氏憤怒瞪著他,罵道,“怎麼了,你倒是睡得香,你兒子,發熱得不省人事了已經,你還在這裡做著黃粱大夢。”
雲鞏忙跳下床來,慌忙將靴子穿上,又將衣服一合,便穿便道,“什麼時候的事?馬上春闈了,怎麼就發了熱?”
“春闈春闈,合著你兒子發熱,你先想到的是春闈,”謝氏拿起錦帕抹眼淚,一邊又罵著,“我看你被功名沖昏了頭腦,那可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啊。”
雲鞏連忙解釋道,“娘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鶴兒什麼時候病的。”
“一盞茶前,雲飛來敲的院門,說,睡夢裡聽見郎君發出聲音來,點著豆燈走過去一看,卻見他滿頭大汗,一摸額頭,熱得出奇。”
“請了郎中沒?”
“自是請了,你快點,我得兒還在等著我。”
訊息傳到蘇以言這裡,已經是第二日用早膳時間了。
老夫人難得一日不請她去用膳,她便是問了子星,可是老夫人有什要緊事?
子星支支吾吾,半天吐露不出一個字,蘇以言瞧向她,邊嚼著糕點邊道,“怎麼了?”
“小娘子,昨夜,昨夜,七郎君發熱了,整個院子折騰了大半宿,今兒早驚動了老夫人老相公,早去了形雲院,吩咐丫頭過來,讓院內小廚房給小娘子做膳食,所以。”
蘇以言嘴上嚼著的食物還沒吞下,差點嗆著,子星忙遞上水,只聽她瞪大雙眼,驚訝說道,“七哥哥昨兒夜裡發了熱?”
“傳出來是昨兒夜裡。”
蘇以言將嘴裡的糕點和著水吞下,忙站起身來,自行去取了鬥篷,速速套上後提起裙角,就往外踏去。
“小娘子,哎,你要去哪兒啊?”
蘇以言未等子星來扶她,便急著往外走去,子星忙追上她,又見她折返回來,“之前,外婆贈與我的那顆人參呢,放在哪兒?”
子星跟著回來,去箱子裡翻出來了,未等她遞出去,蘇以言便搶了過去,一把抱住就往外走去。
子星忙跟上,跟在她後面輕聲細語勸她慢點。
蘇以言行到形雲院時,卻不敢進了。
卻是說表哥每次生病,都將將於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尤其是昨日,若她昨日不去尋表哥,那表哥昨夜便不會為了寬慰她,跑上這一趟,站在院門口吹了一陣風,那便不會在夜裡發了熱。
總言,表哥生病不僅與她有關,她還佔了主因。
她將鬥篷下的人參盒子抱緊,正準備敲門,就聽見門開了。
她看見姜氏從裡面走出來,她眼角周圍均帶著紅色,強忍著露出一個笑來,對著蘇以言招手,“阿南來看鶴兒了啊,真是好孩子。”
蘇以言撲進她懷裡,一手抱住盒子,另隻手抱住她,帶著歉意道,“大外姑,都累我害七哥哥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