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糊塗辦錯事，還請爹爹不吝教誨。”雲楚忙不迭點頭，今晚他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大起大落，好像許多事情在自己預料之外的發生了，但其實又是一直都在的。

確實是自己糊塗了，現在爹爹要指點，他當然求之不得。就為了以後少犯錯事，也必須心裡有個底才是。

“楚哥兒，你知道將軍府為何能有這樣的氣派嗎？”

“因為母親與鳳帝的情誼，母親更是有著從鳳之功。”

“錯！當今這位，才是最不講情誼的！將軍府能到這一步，是因為你母親，忠君！或者說，你母親太會揣測聖意！但自古以來，為君者便最忌臣下揣破心意！如當今這位，便是最不可揣摩的，也最恨人猜破心思。這做臣子的要想做得長久，只會揣測聖意還不成，還必須裝作不懂，卻又必須做的讓君王滿意。”

許清和看雲楚那一臉的迷糊樣，知道自己講得這麼通俗，他聽是每個字都聽懂了，但緣由恐怕就不那麼好懂了。

不過，也無需懂得。畢竟只是內緯男兒，他只是想讓他知道這個道理罷了。

“你理解不了也無需多想，我問你，你成婚至今，到宮裡請安，面見聖上，感覺如何？”

雲楚猶豫了一下。

“對爹爹，你直說便是。”

雲楚這才鼓起勇氣：“孩兒認為，聖上鳳威甚重，有血煞之氣。並…並不似外人所傳那般仁和。”他說的是實話，所以他才不願意進宮覲見，鳳帝給他的威嚴太重了。

“對了！當今這位，就連這位置都是血裡殺出來的，如果滿是仁善，如何治得了滿朝的魑魅魍魎，如今的胤國，這皇權可比歷代以來都要強悍得多。君臣之道，無非是君強臣弱、君弱臣強，如今，就正好是君強臣弱！”

“如此君強臣弱，鳳帝春秋鼎盛，又怎會在這時候立太女？況且，你忘了嗎？太女大典可都沒有正兒八經的舉行呢！”許清和這句話說的漫不經心，卻漏出了些許輕蔑。

雲楚只是聽著，他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佩服爹爹，每個字他都懂，可這些話裡的意思，他卻是不懂。

鳳帝強悍專制、春秋鼎盛就立太女、卻又沒有正經大典……繞來繞去，“所以這個太女並不是真正的太女？”

“是，也不是。”許清和看著一臉求知的兒子，搖頭，“說你憨，你還真是憨。”

“你跟我來。”兩人下榻，到了書桌旁。

玄離點亮罩燈，就趕緊退下去守著。

許清和哐噹一聲把棋子倒了出來，黑棋白棋擺了兩堆。

“鳳帝現在擺出來的，白棋，太女，也就是大皇女——你看，大皇女本是嫡長，身後有老鳳君捧著，還有先鳳君的名頭在那兒立著，而老鳳君和納蘭鳳君，身後各自是容氏一族和納蘭一族。”

許清和說著，已經在那顆最先擺出來的白棋身後擺了兩顆白棋，後面各自綴了個小尾巴。

“這是外戚，除此之外，在朝堂之中，守舊的老臣，有一部分，講究立嫡立長，所以，這又是一部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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