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辛的主動“投誠”,說實話鳳傾並沒有太大的吃驚,一切就如她預料的一樣,一切都只不過是演的,所有的齟齬都掩蓋在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下。
但實際上呢?以為被操控的棋子,就會永遠都是棋子嗎?
鳳傾不以為然,不僅是因為顏瑾瑜身上已經得到了映證,就連這些一個個找上門來的人,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這個世界上,聰明人確實不少,但狂妄自大自詡聰明實則剛愎自用的人更多。
所幸鳳傾自己重來一世,早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人了,重活一世,她雖然還有著許許多多的稜角未平,但終究是在為人處事、看人待物之上有了自己最清楚明辨的能力和眼光。
現在,不管楚辛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總之是短暫的綁到了一條船上,一起合作的物件,不說十分信任,但是一般的姿態總要擺出來的。
從驛館出來之後,鳳傾又風馳電掣一般進了宮,很多事情就算是別的人說了,自己也並沒有懷疑,但是總歸還是要自己信任的人再說一遍,鳳傾才能放心的。
好在之前的攻擊謀害都是發生在凌晨的時候,那個時候連妙已經回到了宮裡,守在鳳北辰身邊,哪怕是東方煜曦被引開了那麼短暫的一小會兒,鳳北辰那裡雖遭到了攻擊,但明顯並沒有得逞。
當然,鳳傾這樣也並不是就說她十分擔心鳳北辰,只不過是一份責任罷了。
不管風北辰的目的如何,這麼多年終有一份生養之恩,以後的心懷不軌以後再說,到現在,鳳傾只想保證她的安然無恙,自此以後,她才能說問心無愧,相當於已經還了一命回去了。
東方煜曦見到鳳傾自然是如實說了,情況和墨驚鴻說的別無二致,但是墨驚鴻顯然因為之前常在宮中,顯然是更為了解一些事情,所以說的也更詳細,與東方煜曦所知道所看見的倒是合得上去。
鳳傾心底稍微放下了心,然後又對東方煜曦吩咐了一陣,才又見過鳳帝,然後出去。
如今鳳帝雖然有靈氣護體,但是同樣的只要那股死氣不除,鳳帝也不會真正的好起來,一天之內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少,沉睡的時候居多,甚至有時候看上去,竟然像是已經死了一般。
這種聯想讓鳳傾心底並不舒服,因而趁著鳳北辰短暫的清醒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她就匆匆出了宮。
鳳北辰的病症,還是要儘快找到破解之法才行。
不然的話,這樣一直拖著,對誰都不好。
現在朝堂之上,因為鳳北辰鳳體抱恙,已經罷朝許久,因而哪怕她並沒有下旨讓太女監國,但實際上,太女已經開始行其實事,不過她打的是為鳳帝分憂的名號,況且又佔著嫡長,且還是名副其實的太女,雖無聖旨明確讓太女監國,但她實行太女權利,履行太女職責也並不算不對。
而且這短短几天,罷朝的朝臣們就已經習慣了有摺子有事情就往太女那裡跑,別說,太女還真做了幾件漂亮事,卻又很聰明的沒有高調宣揚,而是保持著一直以來的低調之風,行事越發大氣,也不知不覺就慢慢籠絡了一些人。
當然,睿王鳳姿又豈能容太女就這麼一家做大,就算她能容忍,她手底下那些幕僚一個個也不是吃素的,因而在鳳帝病重期間,這兩位竟又是隱隱的槓上了。
當然,這次誰也不敢大張旗鼓,都學聰明瞭——都說鳳帝是被之前的事情給氣到了,鬱結於心,才會突然一下子病重下來,現在還敢明目張膽的鬧起來,就算是一時得了勢又如何?反倒是讓更多的人詬病,倒不如鬥還是要鬥,但事情也一定要做,而且要做的更好!
因此等到鳳傾準備好一切,快要離開京城的時候,不過是短短几天,這兩個人相互攀比著,倒很是做了一些實事,讓鳳傾也不禁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當然,也僅是片刻罷了。
她知道,現在鳳北辰無法上朝還只是開頭,她這一去海島,就從楚辛所言的那些來看,情勢並不樂觀,所以要拿到解決的法子,還不知道要花費幾何時間。
這兩個人,無論是鳳華還是鳳姿,有過上一輩子,鳳傾實在是太瞭解他們了,現在她們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名聲。或者說,還有對鳳帝的忌憚——因為不知道鳳帝到底是什麼情況,萬一並突然就好起來了,這段時間裡亂動手腳的人不僅會招致鳳帝的厭惡,甚至可能一招不慎就被抓住把柄,然後再也沒有接觸到那個位置的可能。所以,在這開頭的時間,不管她們想不想,願不願,她們都必須這麼做。
然而,正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女,更別說這是在天家。一旦自己久久不能拿到解決的法子回來,鳳帝的病一日就好不起來,而鳳帝久久不能上朝,病症久久不好,這兩個人的心就會活絡起來了。當然,還有的就是在鳳帝病重期間,朝堂中幾乎是以兩人為首,嚐到了權利在手的滋味,一般人尚且捨不得再拱手讓出權利,更何況天家皇女?她們若是讓出去的,那可是皇位是天下,所以,那時候已經越發貪婪已經被養大了的胃口會想要些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到那時候,鳳帝的病症可能就在也好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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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毫不懷疑這兩個皇姐的心狠手辣程度,逼宮或許不敢,但是偷偷弒君——為了無上的權利,她們絕對做得出來。
尤其是鳳傾對前世鳳北辰的死已經有了懷疑,就連這看起來最為溫和的鳳華都能做出那等喪心病狂之舉,誰能說現在時機更好,況且到時候自己還不在京城,可不是動手的絕佳機會,這種情況下對方不會下毒手呢?
所以,為了讓這兩個人都沒那工夫去想著弒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先狗咬狗。
好在,這一世的鳳傾早在之前就已經在朝中佈置下了許多暗手。
不像前世,她雖有一堆江湖幕僚,也掌握著偌大的經濟,可實際上在朝中卻沒有什麼根基——沒有父族相助,又早被踢出了朝堂,做著盛寵無限的閒散王爺,明日裡再有著許多聰慧,也難以在朝中有所施為。
說實話,若非前世登基為帝的那點兒經驗,重生而來的鳳傾,也斷然沒有那樣的眼光去插手朝堂中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自己也並不喜歡那些地王之道,或者說,她前世之所以會成為暴君,也是因為她沒有系統的學過帝王之道,殺人培養心腹練習武功她有一手,然而論到朝堂鬥爭,鳳傾也不得不表示,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承認自己的不足並不可恥,在現代她讀過很多那個世界的歷史上關於朝政的見解,各種制度她甚至都還記得許多,但實際上,看似都很好,卻沒有一種能夠直接搬到這鳳凰大陸來。
但有一點鳳傾還是記得了的,帝王之術,在於平衡。所以,她既然要走了,這朝堂裡自然還是要保持平衡的為好。
她那個大姐和三姐,既然都不是省油的燈,就讓她們繼續鬥好了,鳳傾留了後手,在走之前還讓人在朝堂上再添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