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他,
怨他。
即便是被他設計戲弄報復,因為他開刀削骨,那種類似怨恨之類的念頭其實溫木兮還真的從來都沒有過。
且不論她還欠著沈家一條性命,她沒有那個能怨恨沈璧寒的資格,就算忽略掉這一點她也一樣不會恨他。
哪怕是蓄意報復,沈璧寒依舊也對她足夠溫柔了。
不但在離開前幫她從母親過世的悲痛中脫離了出來,而且母親的身後事他一手操辦得無不鉅細,甚至就連揭開目的的報復,也都是在母親下葬了之後。
所以相較於她曾經的所作所為,沈璧寒將那些還給她的時候真的是足夠溫柔了,溫柔到讓她甚至連想怨他也找不到理由。
不過……
想到這裡溫木兮就及時強行將自己的思緒給止住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傢伙?”半沒得到回覆的花君用食指輕輕的往溫木兮的臉上戳了一下,重複的問道:“你就真不想報復他嗎?”
花君當時去找沈璧寒辭職的時候之所以沒動手,其實是想將這個機會留給溫木兮的,誰曾想她回過神後卻是緩緩的朝他搖了搖頭。
“他對我已經足夠溫柔了。”她將心裡的這句給了出來,連眼鏡裡的光都是柔的。
花君見狀愣住好半響,拿著手裡的玉摺扇往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我看你還是別叫溫木兮,改個名字叫傻兮兮還比較貼切點。”他的口吻像在教訓不爭氣的孩子。
溫木兮只是繼續對著鏡子習慣著這張依舊有些陌生的臉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但唇角卻是上揚的。
倒也是她會幹出來的事,花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傻孩子做出這種選擇其實倒也不是特別意外。
“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花君看著鏡子問她。
溫木兮正在整理頭髮的手微頓了一下,一時間還真茫然了,她原本的計劃裡原本的一切都是以沈璧寒為中心的,如今……
她還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怎麼走下去。
“要不要跟我走?”
淺色的唇冷不丁的吐出這麼一句話,直接讓溫木兮再度一愣,她抬頭透過木框的穿衣鏡看著鏡子中站在她身後的男子,那雙正藍色的眸子有星光在流動著。
“為什麼?”她動了動唇,聲音有些低。
“你覺得是為什麼?”花君輕聲反問著也沒看她,而是將修長的食指穿過她的一縷髮絲握在手裡把玩著,低垂著眼簾往下瞧著時正好遮住那雙是正藍色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思緒。
“……”
溫木兮一時啞然了,心裡那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迷之自信的第六感叫她自己都想衝自己翻白眼。
她大概是感情後遺症太重,都快成孔雀了,不然她怎麼會突然滋生出一種花君是不是看上她的錯覺。
溫木兮這樣想著,但腳步卻不由往側避了些,本能的與是他拉開了些距離。
手中的髮絲溜走,花君的手似愣住般的保持著那浮在半空的動作,本就低垂著的眸子顯得多了份不該屬於他的落寞。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後,本就不怎麼該什麼的溫木兮,一時間窘得厲害。
“噗。”難言的氣氛下,突然響起一聲似乎忍了很久的悶笑聲,聲音的來源正是前一秒還特落寞的那男人。
反正已經破功了,花君索性也不忍了,將胳膊拐搭靠在溫木兮的肩膀上,支撐著自己的腦袋“哈哈哈”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