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一個特別溫暖而又複雜的兩個字,雖然平日裡各種麻煩相看兩相厭的時候有不少,但在大多數情況下,其實那兩個字永遠都是最堅強的後盾,任何事都變得理所當然。
母親去世,弟弟的怨恨……
家人這兩個字溫木兮原以為這兩個字她這輩子也許都追不到了,卻斷然沒想到花君願意在她答應之前要將她當做家人。
要是溫木兮真能沒心沒肺點,不一定還就真給應下了。
但她辦不到。
在知道花君對她的好,都是基於‘喜歡’這個感情因素的條件下,她這麼能憑藉著‘家人’這種稱謂來消耗花君的喜歡?
花君值得一個能將一顆心全心全意傾覆在他身上的人,而不是如今對愛情持有畏懼,連心都不知道還拿不拿得回來的人。
“花爺。”
他既然開誠佈公的與她談起這件事,她要是再扭扭捏捏的迴避反倒成了要迎不迎要拒不拒的真拿其做備胎了,所以溫木兮放下手裡的筷子,打算與其好好談談。
“我想你也清楚,我現在不可能喜歡上你。”她拒絕得乾脆。
花君卻似半點也不意外,連臉上招牌式笑容依舊是那淡淡且溫和的模樣。
“那他呢?”花君突然笑著問他:“沈璧寒,你還喜歡他嗎?”
“……”
她一時默了。
時隔大半年,再度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溫木兮居然指尖一顫晃神了良久,回憶起來她跟沈璧寒的那些愛恨情仇之類的東西彷彿像是昨才發生過的,又彷彿像是隔了半個世紀。
既無比的熟悉卻又陌生得叫人抓不住,摸不著。
她不恨他,不怨他。
但是……還喜歡他嗎?
想著沈璧寒那步步為營,分明心裡揣著怨跟恨還能對她愛,與她柔情蜜意百般呵護的樣子,她怎敢再去喜歡他。
心臟,受到這種刺痛後,縱使人再怎麼不漲教訓但這本能的畏懼是怎麼也忘不聊。
花君耐心的等待著她的沉默,等待著她眼中的情緒變得茫然起來,直到看見溫木兮的眼裡開始出現恐懼時,他才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既然你跟他已經沒可能了,為什麼不給我還有你自己一個機會?”
“我,怕辜負你。”她苦笑,她連自己的感情都沒收斂好,怎麼敢給別人機會。
但是花君聽著她這話時卻突然笑了起來,一雙正藍色的眸子明晃晃的望著她,淺色的薄唇微微輕啟:“可我只想喜歡你,也不怕被辜負。”
“……”
雖然很沒良心,但在聽到他這深情款款的話時,溫木兮還是忍不住想:這人嘴巴上雖然得是冠冕堂皇,但要真被辜負了,還不得把人往死裡整。
本來還挺難過的心情,被自己惡意歪樓後,溫木兮反而難過不起來了。
她看著花君,正準備什麼的時候,卻被後者察覺到她的意圖,快速的將話題轉移了。
“快吃早餐吧,一會涼了我不介意在熱的時候替你加些別的東西。”
聽著這話,再加上花君那張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的笑臉,溫木兮當即就慫了,囫圇的吃著盤子裡的早餐,連腦袋都不敢抬更別是多別的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