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生下來，剛開始會走手會捏東西的時候就被帶著拿著匕首刺過屍體，三四歲正常孩子剛懂事的年齡，他們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跟人命。

在那種地方可以說自己每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用別人無數的鮮血跟性命換來的。

跟養蠱王的模式一樣，只有最強的人才能活下來。

人性跟道德觀之類的東西在他們身上是不存在的，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肖陽雖然有幸從那種地方脫離了出來，但十餘年跟那些人住在一起每天彼此廝殺的生活讓他即便是安逸下來也忘不了。

骨子裡的本能讓那些人靠近上來的時候，肖陽就察覺到了，所以連眼睛裡好不容易養起來的暖意也變回曾經怵人的冷意。

在肖陽準備用目光去尋那些人的方向時，溫木兮看著他那叫人害怕的眼神，卻蹲下來先一步的伸手矇住了他的眼睛阻止了他回過頭的動作。

“乖，先別急著生氣，那些人不是衝著你來的，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我。”溫木兮柔聲安撫著肖陽的情緒，她好不容易才在這個孩子的眼睛裡看見暖意跟孩子氣的那面，現在全都破壞了。

“他們敢！”誰知道肖陽聽到這句話之後不但沒有被安撫下來，怒意不減反增，當即就要跳起來的衝過去：“我要殺了他們！”

“噓！”溫木兮拉著他的胳膊，食指壓了壓唇低聲道：“殺不殺的不是你這個年紀的孩子該做的事。”

想著自己做過的那些事，肖陽咬著唇的低著腦袋，有些委屈又怕溫木兮知道了那些事後厭惡他。

只是肖陽不知道的是從當初肖陽出現的時候，花君就跟溫木兮交代過他的身份，肖陽的部分過去對溫木兮而言並不是秘密。

所以一看肖陽低著腦袋不吭聲的樣子，溫木兮就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伸手安撫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溫木兮這才將聲音放柔了許多。

“之前小肖陽是沒有選擇，但其實現在再選擇也不晚。”

肖陽的耳朵動了動，終於抬起頭看見的就是溫木兮對他笑得溫和的樣子，那一瞬間肖陽感覺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澀澀的，那道笑容比她身後的落日斜陽還要好看。

肖陽從來沒有這麼迫切的想過說，他也想做個普通的孩子。

“可是……我來得及嗎？”肖陽看著自己的手喃喃的問著。

他這雙看似白皙細小的手，不知道沾過多少人的血，取過多少人的性命，他真的還可以做個普通的孩子嗎？

溫木兮捧過肖陽的頭，快速的在他的腦門上落下安撫的一吻，對其笑道：“只要你還想做，那就永遠來得及，任何時候都不會晚。”

“兮……”

肖陽愣愣的看著溫木兮的笑容，過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剛才落在額頭溫熱的軟意是什麼，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厚厚的紅暈。

“你！你怎麼可以親我！我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孩子了！”肖陽抱著懷裡的大白狗玩偶，紅著臉的朝溫木兮大吼。

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但本質上可不就還是一個孩子嗎。

“就算等你將來滿了二十，娶妻生子在姑奶奶眼裡你也還是屁大的小孩，羞個屁。”

“你居然也會說髒話！”肖陽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瞪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幻想破滅的絕望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