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勁宗僅剩的十幾名弟子聚集在一起。
他們避開兵客,婉拒對方的邀請,在幾位女弟子的營帳前席地而坐。
相比外面諸多兵客那些,因為即將要熬出頭而感到興奮的歡聲笑語,氣勁宗這邊要安靜許多。
歡笑聲,自然也是有的。
只是不多。
越是臨近百門試煉結束,眾人的腦海中就更加清晰的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已經離去的身影,明明來的時候大家還都是那樣鮮活,如今卻紛紛離自己遠去。
有人忍不住小聲啜泣。
隨著她的聲音落入大家耳中,那僅存的幾分歡笑也漸漸沉入心底。
有人去安慰她,也有人在這個時候氣餒道:“郝瀾師姐,回到宗門後,咱們怎麼跟宗主交代啊……”
不止是他,這句話也是其他人的心裡話。
同樣的問題,郝瀾自己也曾經日夜反問。
若是宗主問起,她該如何交代?
責任,她願意承擔,犯的過錯,她也願意坦白,懲罰,她更是絲毫不怕,因為那是她應得的!
明明臨走前,宗主還鄭重其事的交予她要怎麼怎麼做,可偏偏就因為自己一時的沉默,造成了這樣的大錯。
盯著搖曳的火焰,耳邊聽著她人的哽咽聲,一股無力的感覺從郝瀾心中蔓延開來。
她定了定神,硬撐著表現出堅強的一面。
若是連自己也變得消沉,她還如何帶領這支隊伍。
轉頭看向那人,郝瀾正色道:“不要擔心了。回到宗門後我會如實向宗主稟告,主動承擔起這次事件的責任,那些死去的同門也好,你們也好,不過是順勢而為沒得選擇。放心吧,你們沒有過錯。”
見她這麼說,眾人也不好再問什麼。
從這兩年多的相處來看,郝瀾一直都是個靠得住且十分有擔當的存在,所以大家才會在私下笑稱她是大姐大,不只是因為她武藝最高,也因為她總是說到做到。
忽然,止如雲站了起來,在眾人疑惑又關心的目光中一頭鑽進營帳裡。
過了一會兒,她又拎著一個包裹走回眾人身前。
眾人盯著那方方正正的形狀,無需止如雲開口,已經在心中猜出包裹裡的東西。
她坐回,然後開啟,上百張質地高階、樣貌古樸的符籙呈現在眾人眼前。
隨著包裹的開啟,上面有幹化的血垢抖落下來。
止如雲垂著首,試著冷靜一些,重重吐了一口氣才抬頭正色道:“這些,大家分了吧。”
看著上面的斑斑血漬,有人急到:“如雲師妹,你這是做什麼!這些可都是金靈幫從咱們師兄弟的屍首上硬生生扒下來,是他們的遺物啊!”
“你先聽我說!”止如雲瞪著她,雙眸中透露著異常的堅定:“這些日子我們跟著兵客大隊,什麼忙都沒有幫上。吃要兵客們照顧,住要兵客們照顧,就連趕路也是騎了人家的馬,什麼都要兵客們幫忙。”
“可他們呢,他們吃住明顯都比我們差許多,偏偏上前殺敵也都是他們在做。”
“你們也都看清楚了,這些日子兵客們清理的眾多隊伍,哪一個不是與咱們氣勁宗有仇?”
“可這些敵對門派的弟子站在我們面前時,我們又有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