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值千金，一頁供十年。

平平淡淡的一張薄紙常常因為不同的人在上面寫了不同的字，就有了截然不同的結局，它足以換來人的一生，也足以讓人傾盡一生。

更何況餘方左交給萬青的不止一塊區域。

三間鬧市區裡的大鋪子，又是人流量較為集中之處，其一年能帶來的利潤足以抵上萬青這邊的全部營收，直接就使得她們的收入來源番了一倍！

不僅如此，庸雲弱為了表現出升雲國的絕對誠意，還割捨了一間位於漣漪樓內部的商鋪，那才是真正有實力、有地位的商家才能入駐的地方，不是單單用錢就可以解決。

漣漪樓……漣漪樓……

萬青輕輕捏著那一張最為特殊的房契，眼睛久久停留在上面，看的痴痴。

一年過去了，自己擠破腦袋也沒有比當初再多爭得一間漣漪坊市的攤位，如今肖雲鋒他們只是回去繞了一圈，竟然給她弄到了比漣漪坊市的攤位還要難得數倍的漣漪樓商鋪。

權利，這就是權利。

哪怕屍橫遍野，哪怕眾叛親離，哪怕最終萬劫不復、孑然一身……權利比金錢更像是一個深淵，另人萬分沉迷。

薄薄幾張紙，萬青越是看下去就越是覺得沉重無比，其足以捏碎巨石的玉手也受到幾分牽連，不敢太用力，也不敢太不用力。

抬手揮了揮，萬沁會意，上前接過。

萬青略顯自嘲地苦笑道：“區區一個沒落了的山大王，也值得你們庸王費心？”

堂堂埋沙島三當家，出塵期的高手，如今竟淪落到主動用山大王自封的地步，可想而知萬青心中是有多麼的失落。

餘方左咧咧嘴，沒有替她惋惜，也沒有陪她附和，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又都是見過大風大浪，有些話根本無需說明彼此也會明白。

他說的再多，萬青不願意去聽也是白費功夫。

同理，萬青願意把問題看得透徹，他即便什麼都不說相信萬青也會明白。

同時，餘方左之所以自顧自地笑呵笑呵，而不是擺出更加嚴肅、莊重的表情，也是在進一步告知萬青：你的不幸、你的遭遇，在我們看來根本就不是事！

不出餘方左所料，鬱郁不得志的萬青果然沒有因為他的不禮貌而表現出什麼過激行為。

反而再次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先行退去，眼神堅定且明亮著已經做了與餘方左正式商談的準備。

然而，饒是餘方左之流也大概是懂得世間有一個詞叫：欲擒故縱。

萬青越是主動，他們就越是迴避。

趁著萬青還沒開口，餘方左先一句笑呵道：“難得這些弟子們有心討好三娘您歡心，我們也能借此機會跟著三娘您享享福。今日吶，咱們只吃喝、只享樂，不談他事。”

聞言，萬青臉上一愣。

周圍還沒剛走兩步，依舊在兩人身旁的埋沙島弟子臉上也同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