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根本不等他開口,北堂千琅便一聲冷哼:“來人,帶人證!”
皇上的命令自然沒有人敢違抗,不多時侍衛們便押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走了上來。這丫頭第一次上金鑾殿,早就嚇得渾身篩糠,雙腿發軟,如果不是侍衛架著她,恐怕早就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連拖帶拽地將她帶上來放在地上,侍衛轉身退了下去。侍女掙扎了半天才勉強擺出了跪的姿勢,上身幾乎趴在了地上,屁股也撅得高高的,又滑稽又狼狽:“參參、見皇上,奴婢該死……”
“原來你還知道該死?”北堂千琅冷冷地看著她,“沒錯,作偽證的確該死,與殺人者同罪!”
作偽證當然不至於,殺人者同罪,北堂千琅是故意這樣說,先從心理上震懾住她,接下來的話就比較容易問了。
果然,侍女立刻嚇得魂飛魄散,涕淚交流,砰砰砰地磕著響頭:“皇、皇上饒命,奴奴奴……奴婢……”
墨雪舞笑了笑,語氣還算溫和:“昨夜子時,你親眼看到一個蒙面女子從你家公子的房間出來?”
侍女根本不敢抬頭:“是……是……”
墨雪舞點了點頭,卻又突然嘆了口氣:“可你快要死了,你體內的毒根本沒有解藥。”
侍女也顧不上害怕了,刷的抬頭瞪著她尖叫:“不可能!不可能!他說會把解藥給我的,我死不了,我不會死!”
墨雪舞又嘆了口氣,滿臉同情:“他根本沒打算讓你繼續活著,否則對他來說,豈不是個巨大的威脅嗎?你中毒已深,最多隻能再活一個時辰。”
侍女的尖叫聲越發不堪入耳,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明明說只要我照他的話做,今天晚上他就會來給我解藥,還會給我一大筆銀子讓我遠走高飛,我什麼事都不會有!”
墨雪舞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這個他是誰呀?他為什麼要騙你?”
死亡的恐懼讓這個侍女完全顧不上一切,只知道拼了命地尖叫著,彷彿這樣就可以把恐懼驅散一樣:“我怎麼知道是誰?我送藥進去給公子的時候,他正好把公子的心挖出來,我嚇得要尖叫,他卻捂住我的嘴,逼我吃了一顆藥丸,說只要我照他的話做,他就會給我解藥,還會給我三千兩銀子!他騙我,原來他騙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啊!”
墨雪舞挑了挑唇:“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侍女已經快要被恐懼折磨瘋了,狂甩著腦袋尖叫:“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那男人蒙著臉,就露著一雙眼睛!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提著我就像提小雞一樣,我差點就被他掐死……”
墨雪舞微微皺眉,然後笑了笑:“是個男人?”
侍女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因為連續不斷的尖叫,聲音也開始嘶啞:“我根本沒有看到什麼女人,這一切都是他教我說的!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救命啊!”
眼看已經不需要再問什麼,墨雪舞點頭示意,北堂千琅就命人把這侍女帶了下去,然後一聲冷笑:“眾位愛卿還有什麼話好說?”
眾人自是面面相覷,一時之間誰都不曾再開口。
也就是說,真兇仍然隨時都有可能再出來作案,接下來還不知道是誰會被挖心而死,他們怎能不惶惑不安?
北堂千琅環視一週,又是一聲冷笑:“既如此,不管今後還會不會有人被挖心而死,你們也不會再說小舞是兇手了吧?”
隔了片刻,眾人依然仍保持著沉默,北堂千琅才放緩了語氣:“查案本來就是刑部的事,朕就將這個案子交給你們,十日之內找出真兇,將功折罪,否則後果自負!”
韓牧暗暗叫苦,只得上前幾步躬身施禮:“臣等必定竭盡全力捉拿真兇,為皇上分憂!”
剛才一時情急,已經把滄海王夫婦好一通得罪,要是真的能夠找出真兇,或許後果還不會太嚴重。
北堂千琅又掃了其他人幾眼,聲音也變得清冷:“如今真相已明,小舞是被人冤枉的,你們方才咄咄逼人,不會打算就這麼算了吧?”
眾人自然更加叫苦不迭,早已紛紛跪倒在地,叩頭請罪:“臣等冒犯,請皇上嚴懲!”
北堂千琅一聲冷笑,抬頭看著北堂蒼雲:“蒼雲,你覺得呢?”
北堂蒼雲笑得很淡,眼裡的冰冷卻令人心驚膽戰:“我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好說話的,若真是我的錯,我認,可硬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潑髒水的,我也做不到以德報怨!該走的,自己收拾包袱離開,不願走的,就等著我送你離開,就這麼簡單。小舞,我們走。”
這話就很明白了,凡是心裡有點小九九,想趁此機會扳倒滄海王的,主動辭官,收拾包袱滾蛋。否則他有的是法子摘了你的烏紗帽,還讓所有人都提不出一點意見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事情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方才跳的最高、態度最囂張的幾人早已面如死灰,冷汗如雨下,卻偏偏無計可施,只能暗自哀嘆:完了,仕途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