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到這幾句話,他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不厚道……”
不久之前,北堂千琅剛剛這樣說過他,這才幾天,他也有機會這樣說別人了。還是那句話,天道好輪迴,上蒼饒過誰。
步天哈的笑出了聲:“我一向都這麼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什麼時候厚道過?別多說了,開始吧!”
北堂蒼雲也不再廢話,很快收攝心神,開始嘗試衝刺。如果能夠成功,最關鍵的是他不必再受春風化雨手的威脅,還可以嘗試突破神經治癒內傷,修復墨雪舞的丹田更不在話下。當然能不能幫助落月恢復記憶不敢說,不過這不重要,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落月不恢復記憶反而是一件好事。
步天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後,調動起全部的心神注意著他的一切,一旦有任何不對也好及時出手。
不過幸好,一直沒有任何不對,但是可惜,不管北堂蒼雲如何全力衝刺,就是無法成功突破九階。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絲毫進展,雖然不至於像藍清楓一樣內力全線失控,卻也已經疲憊不堪。
見此情形,步天不由皺了皺眉,卻依然不曾開口。
又進行了一次嘗試,仍然未能得償所願,北堂蒼雲只好嘆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不行。”
他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冷汗浸透,好像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臉上更是冷汗涔涔,聲音也沙啞得完全不成樣子,足以說明到底有多累。
步天皺了皺眉,起身下床,並且扶了他一把:“躺下休息。”
北堂蒼雲照做,卻基本上已經不能算是躺著,而是癱著,渾身上下連一根頭髮絲兒都動不了了,一向晶亮的眼睛也黯淡無光,唇上更是泛著幾分蒼白,說不出的令人心疼。輕輕喘息了幾口,他看了步天一眼:“早晚死在你手裡,你就心滿意足了。”
步天皺了皺眉:“你剛才沒有用全力。”
北堂蒼雲點頭:“這個沒錯,我知道有你護著,我完全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所以我不是不敢全力衝刺,就是覺得有些力氣使不出來。”
這一點並不奇怪,大多數情況下,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是很難把所有的力氣都使出來的,不是不願,是使不出來。
所以步天並不懷疑他的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還是因為你沒有把自己逼入真正的絕境,當然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北堂蒼雲卻皺眉表示反對:“我有啊,我知道有你在沒問題,所以全力逼自己了,可真的不行。”
步天暫時沒有開口,目光卻微微一閃:不可能的,自己逼自己絕對做不到全力,還是得我來逼你一把。我對你可以比你對自己更狠,或許就是差了這一點點狠。
“在想什麼?眼珠子轉的那麼快。”北堂蒼雲突然開口,“是不是終於肯承認我的天分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後悔對我用春風化雨手了?”
步天哈哈一笑:“我不會看錯,你的天分絕對在我之上,只不過還是欠了一點契機。蒼雲,我有一種預感,只要你能夠成功突破九階,突破神階也是早晚的事。”
北堂蒼雲挑了挑唇,算是笑了一下:“你真看得起我,不過你說出這種話,不怕老天爺笑話你?”
步天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憑什麼笑話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天底下還有一個人能突破神階,非你莫屬。別看我現在已經是九階四級,但我最終的成就也就是這樣了,絕對沒可能突破神階的,我不會強求。”
北堂蒼雲又笑了笑:“當然不用強求,你現在已經是當世第一高手,根本沒有必要冒險嘗試突破神階,萬一掛了得不償失。不過你不用往我臉上貼金,從始至終我就沒覺得我能突破神階,突破九階只怕也是我的最終成就。”
“不可能。”步天很愉快,竟然沒有因為北堂蒼雲的失敗受到任何影響,“相信我,你一定能突破神階,那是你的宿命。所謂宿命,就是逃不開。”
北堂蒼雲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後笑了笑:“好,我相信你。”
“這就對了,信我者得永生。”步天說著,居然輕輕握著他的手,“既然練功這事兒不成了,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做點更快樂的事情了?我可等了一晚上了。”
北堂蒼雲是可以掙扎的,卻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怎麼,要報復我?我知道那天不該那樣說你,可我已經道歉了,犯得著如此不依不饒?你口口聲聲說那是因為我犯了你的忌諱,你就沒有犯過我的忌諱?”
步天冷笑了一聲:“那能一樣嗎?就算我犯了你的忌諱,也是因為愛你,你犯我的忌諱,卻是為了傷我。若是反過來,我由著你犯,多少次都可以。”
北堂蒼雲看著他的眼睛笑了起來,只不過笑容很清冷,無端令人想起寒冬臘月飄揚的雪花:“你覺得因為愛犯的忌諱,比因為傷犯的忌諱更仁慈嗎?忌諱就是忌諱,不管因為什麼,都是不能犯的。甚至有些時候,因為愛犯的忌諱更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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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可步天根本就不接受:“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你那麼說我,我就受不了。”
北堂蒼雲想了想,還算誠懇地開口:“雖然我知道這應該是一句廢話,不過還是想多一句嘴:除了床第之歡,我還有沒有別的法子獲得你的諒解那?”
步天微笑:“沒有。”
北堂蒼雲居然不惱,只是點了點頭:“那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