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是因為那雙清泉般的眼睛，癲狂狀態下的墨雪舞突然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些，拿一雙碧綠的眼睛怔怔地看著他，彷彿很疑惑。

凌落月瞬間驚喜萬分，他根本沒想到這幾句話居然能起作用，那就不要浪費！

下一個瞬間，他猛然出掌，拍在了墨雪舞的昏睡穴上！生怕力道不足，錯過這恐怕只有一次的機會，他幾乎拼盡了全力，竟然成功把墨雪舞打飛，直接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當然也正是因為到了絕境，他完全顧不上考慮他的內力進入墨雪舞體內行不行。不過她現在就癲狂著，不存在刺激邪性這一說。幸好，應該沒問題。

拼命喘了幾口氣，才好不容易緩過來，凌落月也不敢再耽擱，立刻上前抱起墨雪舞，一腳踹開門，飛奔到馬車前把她放好，然後趕著馬兒疾馳而去。至於這邊這個爛攤子，他是真的顧不上了。

一邊趕路，一邊扭頭看了看昏睡的墨雪舞，凌落月的唇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即便你邪性發作，也依然記得我們是同族，對嗎小舞？你會為我發狂，我很開心，就算死在你手裡我也含笑九泉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發作的太厲害，墨雪舞一直昏睡到暮色降臨，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完全可以猜到是怎麼回事，她只是慢慢坐起來，怔怔地看著凌落月的背影，一時之間哪裡說得出話來。

凌落月喝住馬，回頭看著她，唇角帶著幾絲暖暖的笑意：“醒了？覺得怎麼樣？”

這一個瞬間，墨雪舞想哭，也不知道是覺得擔心、恐懼還是委屈，反正就是很想哭，然後她就一下子哭了出來，並不嚎啕，只是眼淚瘋狂地流著。

凌落月愣了一下，立刻鑽進車廂皺眉看著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墨雪舞搖了搖頭，眼淚越發瘋狂地流著。凌落月想了想，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輕輕笑了笑：“覺得委屈？是不是覺得天道不公，要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他不說還好，一說墨雪舞更委屈了，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裡，抱著他嚎啕痛哭起來：“難道不是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凌落月抱著她，唇角依然有一絲淡淡的微笑：“你是沒有做錯什麼，可你有什麼好委屈的？你變成這個樣子，倒黴的是你身邊的人。”

墨雪舞哭得更加傷心：“就是這樣我才委屈，如果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就好了，可是現在……我剛才有沒有傷到你啊？”

她有些後知後覺，立刻直起身撕扯凌落月的衣服：“你是不是被我傷到了哪裡？我看看！”

你一個小姑娘家，嫁了人是不錯，卻到現在還是處子，居然脫另一個大男人的衣服，是不是太奔放了點？

凌落月有些無語，抓住了她的手：“沒有，不用看。”

墨雪舞也顧不上哭了，掙脫他的手又開始到處檢查：“不可能，別騙我，我邪性發作的時候那麼厲害，你根本對付不了我！讓我看看到底哪裡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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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落月嘆口氣，越發用力抓著她的手，認認真真地搖頭：“真的沒有，當然你是差點掐死我，可我柔聲細氣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呆了一下，我趁機把你打昏了。”

他把剛才的情形簡述了一遍，得知自己確實沒有傷到他，墨雪舞當然是鬆了口氣的，不過聽到自己把那少女的心挖了出來，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挖心？看來我這斷掉的腕骨好的差不多了。”

凌落月有些哭笑不得：“這是重點嗎？不過你這麼冷靜，我就放心了。雖然你是殺了人，可她企圖傷害我們在先，你只不過是自衛，是本能反應　。”

墨雪舞確實很淡定，不怎麼在乎：“不用安慰我，我沒事。我就是在想，月未央的同夥不少，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巢穴會在哪裡。如果能把他們一網打盡，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膽了。”

她是真的沒事，殺個人而已嘛，前世又不是沒做過。何況凌落月說的對，她又不是濫殺無辜。

這個問題凌落月當然回答不了，便嘆了口氣：“這就不知道了，不過現在我們也終於確定，他最主要的目標是我，你是被我連累的，我……”

“這些就先不要說了。”墨雪舞搖了搖頭，“不管是不是你連累了我，我都不能再留在蒼雲身邊，咱們繼續走吧。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月未央總是那麼容易找到我們？會不會是我們身上有能洩露身份的東西，但我們自己不知道？”

凌落月的目光有些冷峻：“剛才你沒醒的時候，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所以現在想一想，我們身上會有什麼能洩露身份的東西。”

墨雪舞摸著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著凌落月：“我覺得應該是你，而且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否則我們自己就知道了。我想可能是因為你的記憶封印在鬆動，本性在恢復，作為你的同族，月未央能感應到你的氣息之類，才會一路跟來。”

凌落月點頭表示贊同：“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那我們就得想辦法把我的氣息掩蓋或者改變一下，試試會不會奏效。”

墨雪舞打了個響指：“交給我，我可以配出幾種藥放在身上，或許會有用。”

雖然一開始心裡是些難受，不過剛才哭了一場，發洩出來不少，墨雪舞這會兒還算平靜，就立刻開始配藥物。凌落月也不耽擱，趕著馬車繼續前進。

也不知是墨雪舞配的藥物起了作用，還是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對付他們的好方法，一連七八天過去，月未央居然沒有再出現。當然他們不敢高興得太早，只要月未央不放棄，他間隔出現的時間越長，就說明準備的越充分，下一次再出現時採用的手段就越讓他們難以對付，這絕對不是好事。

但是不管怎樣，這麼晝夜不停地疾馳，他們距離朝龍帝國的邊境越來越近，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海照國，然後向洛蘭拉瑪山進發。

數日以來，兩人都是輪流趕車，另一人就在車廂內休息。不過顧念她身嬌體弱，大多數時間都是凌落月在趕車，墨雪舞雖然反對，卻又打不過他，只好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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