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件事總得有人去做，誰也沒有資格指責神龍族。畢竟，他們為的從來不是自己，而且他們的犧牲比任何人都大得多。

沉默之中，北堂蒼雲笑了笑：“師父，我又有點不明白了：剛才你說的是，七煞之首要負責找到並喚醒其他七煞的身份和使命，可既然七煞身邊始終有神龍族的人，那還用找嗎？你們早就知道都有誰了呀。”

龍在天微笑：“我們是知道，可七煞之首不知道啊。”

北堂蒼雲撓了撓眉心：“你們可以直接告訴七煞之首，那就不用找了。”

龍在天搖了搖頭，眸子漸漸變得幽深，透著精銳晶亮的光芒：“人這一生，遇到什麼人、要做什麼事，大多數都是命中註定的。對七煞之首來說，雖然你揹負了這個特殊的使命，但我仍然沒有資格安排你的一切，你的人生，你自己去走。所以我最多隻能給你一個目標，如何完成，過程中要經歷什麼，是喜悅幸福還是痛苦折磨，都由你自己決定，自己去闖。蒼雲，你的人生，還是需要你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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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蒼雲抿唇，搖頭：“不是太懂你的意思。”

龍在天輕笑，笑聲卻很柔和：“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若直接告訴你其他七煞都是誰，在哪裡，你就會直接去找他們。那麼，你可能就不會守護墨天雲十幾年，也就沒有機會與小舞彼此傾心——當然，小舞也是七煞，你最終也會找到她，但你敢保證，你們之間的一切會與今天相同？”

北堂蒼雲默然片刻，眼睛也變得晶亮：“不敢。”

“你看，就是這麼簡單。”龍在天的聲音也變得溫和，像大哥哥，更像一個父親，“我不想你的人生只能按照我的安排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除了最終的目標必須完成，中間的每一步，你要按照你的心意，自己走。”

北堂蒼雲若有所思：“只要我最終找到所有七煞，途中經歷的任何選擇，都由我？”

“由你，由你心。”龍在天點頭，笑得挺開心的，“七煞之首是你必須揹負的使命，誰都改變不了，但除此之外，你有資格做主你自己的一切。”

北堂蒼雲就嘆了口氣：“就算你不告訴我七煞在哪裡，是不想讓我因此錯過應該在我生命中出現的東西，那你就不怕來不及嗎？如果我在最後的時刻到來之前仍然找不齊七煞，你是不是就會出手？”

龍在天點頭：“如果真的到了最後的時刻，我自然會給你提醒。其實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一飲一啄冥冥上蒼早已註定，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會找到他們。他們這份使命雖然一直被封印，但冥冥之中，會一直在等你，直到你找到他們。”

北堂蒼雲回頭看了看步天等人，嘴角的淺笑美得很：“一約既定，萬山無阻。兩百年之約既已給了我們，原也由不得他們不等我。”

“嗯。”龍在天也笑了笑，“只要找到他們，喚醒他們的身份，他們就會知道身負這一份怎樣的使命。當然，小舞是例外，我封著她呢！”

北堂蒼雲頗有些無語：“當時我可不知道，所有七煞被我喚醒之後，都會知道一切，唯獨她，不但是自己醒的，關鍵醒了之後還是一臉懵。”

龍在天樂了：“那不對，步天也不是被你喚醒的。”

“那是啊，人家多牛叉。”北堂蒼雲哼了一聲，“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折騰我的，我現在還能活著看到你，算你這些年對我教導有方。”

龍在天越發笑出了聲：“過獎。其實我覺得步天還不夠心狠，否則你原本可以更快突破九階的。沒辦法，他心太軟，這是天性，不好改。”

步天嘆氣：“小舞也這麼說，的確沒辦法，就先不說了。”

北堂蒼雲撓了撓頭，其實還很一頭霧水的感覺：“關於我，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你。”

龍在天點了點頭：“我知道，今天我們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的，所以不用著急，等說到你的時候，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現在先順著剛才的思路說，不然太亂。”

北堂蒼雲想了想，接著問道：“如你剛才所說，就算守護每一代七煞只需要十幾年的時間，可這麼無休無止地守護下去，對神龍族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難道就沒有一勞永逸的法子，徹底除了這個禍患？”

“我接下來要說的正是這個。”龍在天笑了笑，轉頭看了還在沉睡的墨雪舞一眼，“神龍族對七煞的守護不會是無休無止的，狐族雖然一直在利用月靈石修行，修為也的確超越絕大多數人，你們才一直以為如果讓狐族重新回來，人間將再度化為煉獄。可實際上，神龍族既然號稱虞淵大陸的守護神，也一直在不停地尋找提升修為、對付狐族的法子。狐族被囚禁在這裡一千年之後，神龍族就做到了這一點，就算狐族重回虞淵大陸，也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奪得天下，荼毒世人。”

眾人大感意外，齊聲驚呼：“真的？”

狐族被囚禁在這裡已經兩千年了，既然一千年前就有了法子，為什麼多等了一千年？這一千年來，可是有很多七煞為了加固封印犧牲了自己呀！

明白他們的意思，龍在天住嘆了口氣：“真的。你們應該知道，如果可以，我們絕不願意多讓一個七煞犧牲。”

北堂蒼雲沉吟著，尋找著其中的玄機：“狐族之所以難對付，是因為他們有月靈石。對付他們的法子，是不是就是對付月靈石的法子？”

龍在天立刻點頭：“不錯，雖然一開始，北堂千秋和北堂千夜的後人修為都不足，無法在沒有月靈石保護的前提下來到這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神龍族的修為不斷提升，大約一千年前，就有人可以自由穿越幽冥深淵了。我們的祖先數次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月靈石並將其毀掉。就算毀不了月靈石，大不了消滅所有的狐族人，就無需七煞再賠上性命了。”

“我就是想這樣說。”北堂蒼雲皺了皺眉，“你們只需把所有狐族人全部消滅掉，不是比消滅月靈石更能永絕後患嗎？是不是因為你們的祖先進來之後，發現了什麼意外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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