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硬朗型的男子便有些生疏的行禮:“李鶴見過大人。”
柳意笑著看看兩人。
這男人年歲約莫二十左右,當爹的卻瞧著三十左右,這得多大就生出來這麼大個兒子。
且一個面板白嫩,臉上絲毫風霜也無,一個一看就是做多了活,垂下的手上硬繭分明。
這要是親父子,她把桌子吃下去。
柳意似笑非笑:“李老闆這兒子,之前是作何營生啊?”
李守業乾巴巴的笑笑,知道柳意是看出來了:
“這,這是小人乾兒子,之前是家中幫忙做活的,實在是有緣分,我便收了他為乾兒。”
他還不死心的推薦道:“我這乾兒子沒什麼大本事,只是有一身力氣,大人若不嫌棄,將他帶去,做個跑腿幫閒的,得大人薰陶教誨,也是這孩子的造化。”
柳意看了眼老實站在李守業身後的男子,笑道:
“李老闆今日赴宴,只帶了你這乾兒子嗎?”
李守業臉上的笑容一緊,腰也比方才更彎了一些:
“這,小人也為大人備了些許薄禮……”
柳意手中就有隨時更新的禮單,她垂目望了一眼,依舊是笑著的,不緊不慢道:
“確實薄禮。”
她雖然不是本地人,但豐縣歷任上官剛上任,可都是有禮單記錄的。
這李家給以往上任的官員送禮,那都是要多豐厚有多豐厚。
輪到她,李家布匹生意良好,送的禮卻連相當敷衍,一點布料,還不是今年的新布。
看來是覺得她年歲不大就掌權,又是橫空出世,沒什麼官場上的見識,送禮上就敷衍了。
柳意沒打算收這些人的禮。
但她不收是一回事,人家把她當傻子矇騙就又是一回事了。
送個男人給她,就想把她糊弄過去了?
色相,是最不值錢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些美男子是長腿的,她權勢正盛的時候他們當然不會跑,但她哪天失勢(這個不可能),人家晃悠著兩條腿就跑了。
別人是又送色,又送禮。
他倒好,只送色。
這李守業,根據之前的調查來看,只要他想,就是相當的會做人。
他現在辦這事,無非就是看輕她柳意罷了。
覺得她年輕好糊弄。
覺得她把不住豐縣多久。
“看來是我年歲較淺,李老闆便也覺著我眼皮子淺了。”
李守業臉色大變,沒想到柳意竟然能當場翻臉,連忙再次將腰往下彎了彎:
“小人並無此意,只是還有禮在路上,沒趕上宴席,小人本想,等禮到了之後,再來進獻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