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熱熱鬧鬧中,柳意將酒杯放下,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吳妙茵。
吳妙茵會意,起了身,手握紙筆,儼然是要記錄什麼的樣子。
在場的都是人精,一瞧見這等架勢,都緩緩住了嘴,看柳意要說什麼。
年茂學同樣是坐在下首,見此情景,心中立刻期待起來。
來了,來了。
開始要錢了。
這柳大人年紀輕輕,卻很有手段,足智多謀,也不知她會運用何等計謀籌得錢財。
卻見柳意很自然的道:“突厥人襲擊這種事,以後也未必不會發生,更要多加防範。”
“再加上要修路,建起工廠,百姓招工,樣樣都缺錢。”
“諸位想必也都願意為豐縣出一份力,今日,還請諸位慷慨解囊。”
年茂學:“……”
鄉紳富商們:“……”
就,就這麼直接要啊?
年茂學以手掩面,心想這和將刀架在人脖子上要錢,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吧?
柳意卻將“年少輕狂”“理所應當”八個字幾乎要寫在臉上。
沒錯。
人也罷。
錢也罷。
她柳意,統統都要。
她抬抬下巴:“不知這第一位願為豐縣出一份力的是誰?”
場面安靜,不少人都悄悄看向韓家方向。
這出多少錢,怎麼出,又是如何個名頭,還是要有人打個頭才好。
韓家家主整整衣衫,正要起身,卻聽一處傳來一聲高呼。
“大人!!我許家願奉上半數家資!!為豐縣出力!!”
韓家家主:“……”
其餘人:“……”
許!老!頭!
他上來就半數家資,讓後面的人怎麼辦?!
許老闆才不管別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們許家都要倒了,這錢留在手裡也是被人吞,還不如自己選個靠山讓靠山吞。
他痛快上前,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房契地契,還讓僕從將金銀抬了上來。
一看就知道,這獻出家資的事,他盤算不止一天兩天了。
其餘人被卷得眼皮抽痛,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許老闆估計已經在地下輪迴八百遍了。
柳意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微微抬了抬。
吳妙茵當即上前,一手握紙張裝訂成的小冊子,一手記錄:
“平安餘堂許俊才許老闆,捐豐縣長安街之宅院一座,計房屋五間……”
“……捐豐縣東郊耕地,計田二十畝,捐豐縣西郊耕地,計田三十畝……”
她唸完了房契地契後,才最後念金銀:“捐……金五十兩,銀八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