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萬事就怕對比。
柳意一來,雖不過短短時日,百姓們的心卻是已經偏到了她這位後來者身上去了。
年茂學的好,在於他從不欺壓百姓,也不強加賦稅,官衙判案,只判案情,不看誰給他的賄賂多。
在大安朝末期,他這樣的,已超過同期百分之八十的官員。
但柳意來了。
柳意沒像是年茂學一樣,時不時上街散步,跟百姓們笑眯眯的打招呼。
也沒有判案的時候,無論對方怎麼給出賄賂,都堅持原判。
她只大刀闊斧的改了官衙的規則。
官吏不得受賄,就算是向百姓討個雞蛋,都要重罰。
又貼招工啟事,無論是修路,修建城牆,還是開荒,都是正兒八經的招工,有工錢,管飯的那種,而不是以往的不給錢還將人死命裡使喚的徭役。
更別提還有別的。
就說糧價,糧商們是十分精明的,到了混亂時候,人人自危恐慌,想要囤糧,他們便極大幅度的提高糧價。
要麼你就買,要麼你就餓肚子。
有些有良心不願意提高太多價格的糧商,還會被其他糧商排擠,共同吞沒。
畢竟他們都高價,就你一個低價,那還怎麼讓百姓們來他們這裡買糧食。
以往每次糧價要升高,都是縣令年茂學口中要生燎泡的時候。
他需要將糧商們都請到自家府中宴請,又請來縣中有頭有臉的富紳做說客,彼此商談幾日,好聲好氣,有商有量,才能讓糧商們將價格稍稍降下來一些,給百姓們一條活路。
可這次換成柳意做主,那些個因著突厥人城中大亂,剛提升糧價的糧商,還沒等到舒坦一個時辰,就被柳意派人警告。
自然,有人聽了警告,老老實實降低糧價到了原本水平。
這些聽勸的糧商,便是之後參加柳意宴席的糧商們了。
而那些不聽勸,還覺著只要他們這些糧商連成鐵板一片,柳意也拿他們沒法子的糧商就有點子慘了。
不光失去了參加柳意擺席的機會,還被下了大牢。
對於這種晚上半刻,都可能有買不起糧的百姓餓上半刻的情況,柳意辦事就三個字:快準狠。
快速將糧商們下獄。
準確挑選糧商下獄。
狠辣不手軟帶糧商下獄。
開玩笑,年茂學好聲好氣跟他們講話,那是因為他是個文人,思維還停留在朝廷還在的時候,再加上都是本縣人,長輩們彼此之間也有來往,他是不好撕破臉的。
柳意怕個蛋。
這幫糧商們就算是把上頭的長輩搬出來,大不了在獄中弄個老年套房,保證他們一家子整整齊齊。
要不是她之前處理了這一批不聽話的,辦宴席的時候,怎麼可能全縣富紳都老老實實來參加。
對於柳意來說,處理提價奸商只是她入主豐縣之後,辦的諸多事務中其中一件而已。
但對於百姓們來說,他們卻是切切實實體會到了柳意為主的好處。
這飯也吃得起了,還能透過做工有額外收入,尤其是那些做些小生意,甚至都稱不上商人的小攤販。